高亮等人将马拴在树林里,居高临下注视着敌人的到来。敌人越来越近了,近的几乎能够听到他们的喘息声。突击队员各自选好了地形,做好了扣动扳机的准备,听候高亮的命令。
王海额头渗出了几滴汗珠儿,高亮轻拍他的肩膀,安慰地说:“准备投弹,先拧开盖子。”王海颤抖的手,轻轻地打开手榴弹的盖子。对高亮说:“准备好了。”高亮全神贯注看了一眼敌人,大声地喊道:“打!”王海拽开手榴弹的内环,冒出一缕青烟,随后使出全身的力气将手榴弹甩向了敌人,“轰”的一声在敌人队伍中开了花,紧接着突击队员密集地向敌人射击。敌人扔掉了几具尸体,躲进山林里。
高亮不想给敌人的喘息机会,怀中端着捷格加廖夫式轻机枪纵身跃起喊道:“同志们,冲啊!”王海和突击队员听到冲锋的命令,紧随其后,个个脚下生风,打得敌人措施不及,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接着王海如法炮制又投掷了一枚手榴弹,炸得敌人鬼哭狼嚎。其他突击队员在高亮的带领下,火力更加的迅猛,转眼间消灭十多名鬼子和伪军,撕开了一个缺口,向梨树镇方向转移。
尾随其后的安杰正雄和冈田一郎,没有想到自己的队伍这么不经打,气得暴跳如雷,谩骂中,一边穷追不舍,一边告知周围的日本宪兵队他们发现了突击队。几名突击队员轮流断后,阻击追来的敌人。
高亮等人越过了敌人的封锁线,踏过宽阔的穆棱河冰面,来到了河的南岸。此刻,漂浮在西边的那团乌云渐渐地漂移过来,顷刻间,天变了脸,风夹杂着大片的雪花,铺天盖地下了起来,灰蒙蒙一片。视线模糊给突击队员们带来了转移的难度,同样也给敌人围剿突击队带来了困难。雪越下越大,也很黏,突击队员们衣服贴满了雪花。雪片落在脸上瞬间化成了雪水,高亮等人用手捋一把雪水,接着又被涂上一层雪。他们弓着腰,迎着风雪不断的前行。
大约行走10多分钟,来到公路不远的地方,他们聆听到了敌人军车的轰鸣声,他们已知距离敌人很近了。队伍立即卧倒在雪地里,仔细地观察敌人动向。
掌握情况,高亮带领一名突击队员前去侦察,看到敌人多辆军车停在不远的铁路旁的公路上,成建制的日本宪兵,隐藏在路基边缘,枪口指向了这里。高亮心想,鬼子够狡猾的,正摆阵势,就等着突击队钻进口袋,一网打尽。高亮和这名队员隐隐退去,回到原来的地方,对突击队员说:“敌人已经摆好了伏击阵型,就等着我们往里钻。现在我决定,队伍沿着河套向西转移,绕开敌人。”
刚说完,敌人射来一梭子子弹,追击的敌人已经来到了河的北岸,越来越近了。敌人的机关枪、迫击炮,打得震耳欲聋,哇哇怪叫。高亮急切地说:“不能停步、绕弯儿隐蔽,快步前行。”这时,一名突击队员被敌人击中已经停止了呼吸。王海也被流弹击伤,后背右面有一个小眼儿,也就手指甲那么大,血流得不多,除此之外没有伤痕。看来伤势不重,但是有一弹片扎进肉里,切断了一根筋,疼得他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汗珠儿。
几名突击队员轮流搀扶着他,甚至背着他转移。高亮忽然计上心来,告诉队员根据王海的指引转移,自己却留在了原地。此刻河北岸的日军已经开始过河,高亮隐蔽在南岸草丛中看到日军逼近岸边中,突然打出一梭子子弹。
被袭击的日军,立即还击,去追赶高亮,高亮奔向南面,子弹在耳边“嗖嗖”划过。突然他停住了脚步,又将手中唯一的一枚手榴弹投向了这里的鬼子,接着又打了一阵子枪,立即撤离。高亮这么两头勾火,两面的敌人误以为对方是突击队,开始相互射击,打得异常的激烈。已经离开的高亮兴奋的不得了,快步追赶自己的队伍。突击队员们在高亮的带领下冒雪突围,迂回到梨树镇西山后,来到了王海的家。
看到王海受伤了,妻子心疼的不得了。高亮从腰里掏出从苏联带来的红伤药递给了王海的妻子说:“嫂子,把药涂上消炎又止痛。”王海的妻子接过药,将王海的上衣解开,赶忙往伤口上涂药,痛得王海“哎吆,疼!”喊了几下,牙咬得咯咯响。这时,王德林、哈克洛夫、孙鸣山、韩福英从暗道里爬了出来。
王德林看到高亮安全回来,很开心,问:“高亮同志,任务完成的怎么样啊?看样子很不错。”高亮憨厚地笑了笑说:“任务完成的非常顺利,矿坑和地面设施全部炸平了。多亏了咱们的同志帮助,里应外合,取得了圆满成功。”高亮又深入细致讲解了具体的战斗过程,忽然,他的脸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心情沉重地对哈克洛夫说:“队长,很不幸,我们又牺牲了一位同志。我有责任!”哈克洛夫听后,也很悲痛,数一数11名队员,仅剩下6人,损失惨重,表情僵硬,没有立刻说什么,只看到他深凹的眼窝,噗哒噗哒掉下了两颗热泪。
这时,王海疼痛难忍,曾担任过军医经历的哈克洛夫擦去眼角的泪水,对王海说:“来吧,我给看看。”他认真地观察伤口后,皱紧了眉头,思考片刻,对他说:“我给你手术,弹片会很快取出来的,就看你能否忍住。”
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