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的腊月,太阳似乎不太留恋和眷顾这个地球,匆匆忙忙的来,又匆匆忙忙落了下去,不到晚五点,天色已黑了。√没了阳光,缺少了温暖,加之刮起西北风,这天嗷嗷的冷,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滴道河的街道坐落在山的脚下河床平缓的地方,不远处就是弯弯曲曲的穆棱河。天上飘着小清雪,街道上的行人断断续续,偶尔能看到街头的枯瘦的恶狗夹着尾巴去寻觅食物,夜幕笼罩了上空,街面也寂静了下来。
大半道,日伪护矿队屋子里却很热闹。几名伪军拥挤在桌子前饮酒,说起了黄嗑很溜儿,不时也引来阵阵的淫笑。同时,在长长的土炕上,有的坐在那里私下闲聊,还有的围坐在一起在推牌九,呼喊震天。
屋外只安排两名护矿队员站岗,背着枪,披着棉大衣,双手伸进袖子里,蜷缩在那里如硕大的草虾,摇晃着身子。时隔大约一个小时,房门打开,出来两名护矿队员,刚才站岗的那两名护矿队员见来接替站岗,打个旋风钻进了屋子里。
刚出来的一名护矿队员喊道:“他妈的,这天够冷的,老二都他妈的冻硬了!”
“大哥,嚷什么嚷,赢了没?”
“赢个屁,妈的,老子今天运气老臭了,点不旺,刚刚起了点儿,又他妈轮到我站岗了,唉……”
隐蔽在这里已久的孙鸣山及高亮的队伍悄悄地待命,密切注视着,只要高亮发出命令,就会立即操家伙,对护矿队进行攻击。
事情总是不随人愿,始终处在变化之中。就在高亮准备行动之时,忽然一阵汽车的马达声由远而近传来,接着一辆日军卡车驶向了这里,从日本军车上跳下了十几名日本宪兵。同时卡车驾驶室内走出一个人,孙鸣山感觉眼熟,低声对高亮说:“高政委,这个人怎么那么眼熟啊?”高亮也在注视:“难道是他?”
“谁?”孙鸣山问。
“木野。”
“对、对,就是他。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先别急,看看究竟。”
正在站岗的两名护矿队员见突然来了这么多日本宪兵,立刻立正,向木野行了军礼。
接着,木野带领宪兵推门走进了屋子里。见到这些护矿队员“非常热闹”的场面,一脸铁青:“八嘎!”
这些护矿队员见突如其来的日本宪兵,各个神色恐惧,呆呆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木野手持军刀,脚踏皮靴绕着屋子里走了一圈,凶狠地目视着每名护矿队员,随即给了几名护矿队员几个耳光。大声喝道:“你们的队长呢?”他连续问三遍,仍没有回答。一名坐在角落中、醉酒酣睡的人,被木野的喊声惊醒,醉眼惺忪地看了一眼木野,顿时大惊失色,他扶着一张椅子站了起来,语无伦次地说:“太、太君,我在、在这里。”
木野见状,被气得火冒三丈,眼睛都绿了,狠狠地说:“八格牙路,你的失职,死啦死啦的。”
两名宪兵听到木野指令,上前扒光了这名队长的衣服,将其拖出门前,寒风中,这名队长哀嚎地求饶:“太君饶命啊、饶命啊!”众多护矿队员被眼前情形吓得面如土色,大气不敢喘。
这时候,木野命令日本宪兵将护矿队员全部赶了出来,对他们说:“你们的看看,这就是违犯军纪的下场,你们的明白?”
“是,太君!”众人回答。
“太君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护矿队队长一直在哀求。
?木野见好就收,只是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命令将护矿队长拖进了屋子里。接着命令一部分护矿队员,前往大通沟矿区巡查。
孙鸣山焦急地说:“高政委,我们怎么办?眼瞅着他们跑了!”
“鸣山啊,就靠咱们这点人手,一下子吃掉这么多鬼子和护矿队,会消化不良的,弄不好会把我们陷入危险境地。我们可以放他们一马,护矿队不可能全部都跟着木野一起走,会留下一些人在这里驻守。听我的,待他们走远,我们再行动。”
孙鸣山见高亮说的在理儿,不再作声。
卡车又重新发动,发出轰鸣声,日军宪兵乘上了卡车,十多名护矿队员跟随在卡车后面,向西驶去。
屋内的护矿队员仅剩下10多人,惊魂未定他们围着护矿队长,用雪搓红了皮肤,接着用凉水清洗之后,抬到炕中,身上覆盖着棉被,捂得严严实实,这才缓过劲儿,痛苦中谩骂道:“奶奶的,木野这个王八犊子,下手真他妈的狠啊!哎呀,冻死我了……唉……给鬼子卖命落得这样下场。”
“头儿,这年月,你得长点心眼儿啊!这小鬼子拿咱们不当玩意儿,说打就打,说骂就骂,说杀就杀,兄弟们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地活着,哪有出头之日啊!”一名矮个子护矿队队员说道。
一名高个子护矿队员说:“是啊,咱们平日里受夹板气还不说,回家老婆孩子都没好眼看咱,这活的真憋屈啊!”
护矿队长强忍疼痛,说:“你们能不能别说了,净说没用的,哎呀疼死我了……有能耐,你们别干啊!”
“不干就不干,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