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离所在那间小屋之外,雨水朦胧的雨幕之中,忽然有了一道绿色的纤影。
一把绿色的伞下,是一身绿裙的女子,眉如细柳,腰如净瓶的颈项,曲线玲珑,她站在陆家小院里,也不知是怎么进来的。
眼美,却布满寒霜。
冷目一凝。
突然,她从身后拿出了一只绿色的琉璃圆筒装的长瓶,瓶身透明,里面有一只毛茸茸的尾巴。
那瓶子静静地躺在她娇小的手里。
她的目光凝视瓶内。
渐渐地瓶口的方向,对准了屋内。
那金黄色的毛茸茸尾巴,本来就死灰一般躺着,却突然跳了一下,尾巴上的毛都竖了起来,整个透明的瓶身内,突然紧张起来,里面的绿色荧光颗粒,也翻滚了起来。
速度极快,犹如飓风卷动下的尘埃。
绿衣女子,紧紧盯着那瓶子,气息加重起来,眼中忽然腾起了愤怒的火焰,也像里面的绿色荧光颗粒,翻滚了起来,滚滚的火焰,似乎将她整个人都置身于愤怒的浴火之中,像是要把陆离这间小屋给烧毁。
绿衣女子小手握成了拳头,顿了一顿,忽然伸手,从漆黑的长发里,拔出了一支绿色的簪子。
漆黑柔顺的长发,披撒下来,将她本来娇小的脸遮盖起来。
碧绿色的光芒陡然一亮,几乎把她所在的地方,渲染成一湖荡漾的春水。
只是几乎在同时,陆离的屋内,忽然黑色光芒而起,透过窗户,一把黑不见底的伞撑开在了屋中,悬浮了起来。
小屋的两扇窗户,在翻滚的乌云之下,像是一只巨大妖魔的目光,对天地间一切恐怖惊悚的事物,都见之不怪。
看向这院子里的绿衣女子。
那样怪异的感觉,像是一只巨大的黑猫,看着冲到身边凶息满满的老鼠,却是到了嘴边的食物,充满了不屑和蔑视。
仿佛在说,你不够格!
你是来送死的!
绿衣女子,冷眉横竖,将簪子横在了手中,只是突然之间,她余光一瞥,面色微微一变,一群小小的,罩着白色头巾的东西,紧紧在屋外贴着,悬浮在空中。
“今日没有准备,还真是不好对付。”绿衣女子恨恨地看了一眼,簪子在身前虚划了一下,眼里寒光如簇,道:“找了上千年,竟然在家门口,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在那屋内的白影,却是贴着窗户的边角,看到了这一幕。
屋内黑伞突然悬起,已让白影做出了戒备的动作,但白影很快就意识到,那不是针对她的。
在小屋内,陆离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气,从疲惫中的打盹中苏醒。
刚才之间,也许是精神上太过疲惫,伤情发泄以后,陆离迷糊状态,也没有察觉,做了一个噩梦。
陆大路在一座楼上,屏风阁楼,觥筹交错,与左右碰杯,看起来很是开心。
只是突然之间,那些碰杯的好友,面庞上长出了黄色的绒毛,陆大路喝地晕晕乎乎,似乎并没有发现,那些举杯相碰的人,也是欢笑,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一条条黄色的尾巴,像是水草一般,在阁楼里摇晃。
月如巨轮,升在阁楼之上,照得阁楼的地上一片冰霜。
好酒好菜,热闹喧嚣,一副其乐融融的会友开心场面。
陆离却觉得遍体生寒,那些陆大路的好友,转过了头,眼睛看了过来。
一张张人脸,变成了狐狸尖腮的模样。
尖牙利嘴,眼神犀利。
野兽般的渴望。
茹毛饮血的眼睛。
陆离深吸了口气,直到喘息声安静下来,眼里却有深深的不安,陆离猛砸了一下床,正欲起身,样子冲动,似乎是要去找他的父亲,但也是突然的,目光落到黑伞身上,被无故浮起的黑伞给惊地面色一变,他安静了一下,感受到黑伞的强大的震慑,像是吓唬什么。
陆离看了一眼窗外,视线落在窗户一角,又吓了一跳,神色复杂起来。
白影圆滚滚的,正趴在窗户的一角,看着院子里。
陆离往院子里看去,院子里却是雨幕白茫茫,什么也没有了。
“白影,你刚才在看什么。”陆离问道。
白影冷哼了一声,又飘回到了屋檐一角。
陆离似乎也已经开始习惯了白影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他目光在庭院里扫了一眼,似乎有些疑惑,但很快将这疑惑给淡去了,也许是伞和白影又对上了。
陆离摇了摇头,将要起身往屋外走去,忽然面色一变,似乎很是痛苦,伸手捂住了腹部。
陆离立刻额头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陆离坐到椅子上,掀开了袍子,看了一眼,脸色立刻苍白了许多。
肚子上,有一个拳头的血印,那里的肌肤,仿佛死去了一般,变成了黑色,没有的血色。
就像是死尸一般的腐烂。
陆离满头大汗,想了一想,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