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心:“呵呵。”
她抬起头,脸侧下颚处那道红痕极其醒目。她眯着眸子看了沈映柔一眼,缓缓开口,“咱们自家姐妹,本不该什么都藏着掖着的。你既是心仪曲家公子,来与姐姐直说便好,两家婚事暂且放一放,过两年待你及笄之后再成婚,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而且也不会影响两家交情。”
“可你没有,偏偏无名无分地与外男偷偷往来。姐姐那日是上门捉奸的,全盛京看热闹的都知道,偏偏捉出来那人是你。”沈念心遗憾地叹了口气,“我这做姐姐的,何尝不伤心?”
“我,我……”沈映柔一时失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念心不再看她。这么个战斗力负五的渣渣浪费了她那么多口水,她真心觉得划不来。
“祖母,您瞧呢,这事儿就这么办可好?”沈念心一脸“都听您的”的表情。
看老太君认同地点点头,满眼心疼地望着她,沈念心心头一软,给老太君顺气儿的动作又轻柔了几分。
“那便等二叔下了职回府之后再作商量吧。这样的大事,总不好念心自己出面的。”
老太君疼她宠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但凡是她所求,有求必应。
于是跟曲家的婚事倒也就此告一段落。区区一个御史之子,沈念心并没放在心上。当年沈曲两家之所以会有这份婚约,也还是因为承袭了安国公爵位的二叔与那曲御史有点交情。
说起来她跟沈映柔说的也都是实话,那曲家公子在她眼里还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若是沈映柔愿意替她嫁了,她还乐不得的呢。
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这身子的原主性格强势,即便是自己看不上的,恐怕也容不得别人觊觎,要是没有那一鞭子,导致她高热两日不退,说不好也不会有她变成沈念心的一天。
离开松菊堂之前,沈念心倒是跟老太君提起了另一件事。
“这两日念心身子不爽利,外头的传言却也听说了些。给沈家门楣抹黑了,是念心的不是。”沈念心诚诚恳恳认错,“连带着妹妹们的名声也被念心拖累了。所以念心想着,正赶上下个月舅舅过寿,念心便去尚书府小住几日,等过段时间风头淡下去了再回来。”
老太君自然是应下,还从中馈给拨出几千两银子给她备礼。
聆音听雨一路跟着她回了玉棠苑,正赶上府里账房先生应老太君吩咐来给她送银钱。
打发走不相干的人,听雨拧干了温水里浸着的巾子伺候沈念心净脸,略带些惊异地感叹道,“奴婢觉得姑娘这回病过一场,和以前不一样了!”
沈念心指尖微动,从听雨手里接过半干的巾子,照着镜子一点点抿掉伤口周围的水粉。
她没有说话。跟听雨比起来,倒是聆音更机灵通透些,眼瞧着自家姑娘神色有异,使劲儿瞪了听雨一眼。
做婢子的,尽心伺候主子就好。姑娘的事,哪里是她们这样的奴婢该过问的?主子跟前伺候,最忌讳的便是口无遮拦的奴才。
“嗝……”听雨冷不防被聆音瞪了那么一眼,吓得打了个嗝儿。
听雨尴尬脸红,聆音强忍着笑。直到沈念心把沾了水粉的巾子丢回给听雨,看着她那副呆样儿也莞尔一笑时,聆音和听雨也跟着笑出了声儿。
气氛这才回暖。
“行了,甭在这儿耍宝逗哏了,去往尚书府递张帖子,收拾收拾,明儿个咱便登门去。”沈念心抽出步摇散开发髻就要午休。
“姑娘,还没到午膳的时辰呢!您怎的就要歇下了?”
沈念心不在意地摆摆手,“午膳不用送了,有些乏,我就先歇了。”她躺在小榻上,腰间搭了条蚕丝凉被。
手下触感细腻丝滑,是宫里的玩意儿。想必是宫里贤妃娘娘赏下的东西。沈念心忽然发觉,有个姑姑在宫里做妃嫔还是有一点好处的,至少不会短了她的用度。
想起听雨念叨的午膳问题,沈念心忍不住背过身去撇撇嘴。这沈念心本人生养得也太好了些,身量比起她前身勉强过得去,但不像她前身是马背上驰骋过的,身上都是结实的肌理,如今这身体,倒是身娇体软,丰腴过了头。
沈念心还是觉得健康些比较好,习武这事儿,她也可以开始提上日程了。
人总不能白活一回,沈念心觉得自己就是*心的命。这一回,她可得发挥上辈子作为皇太后没有散尽的余热,想办法把沈家的路给掰正喽!
沈念心很浅眠。她驻守边关的那几年,为防备敌军突袭,自然是整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从来没有睡熟过。后来大婚之后进了宫,深宫里住久了,心也就一直飘着,总要防备着比真刀真枪更可怕的阴谋诡秘,她就更睡不好了。
直到她当了太后,觉得应该没有人再跟她有什么利益冲突了之后,这才睡得沉了些。没想到好觉没睡几年,就彻底睡过去了。
所以这也成了她融入骨血的一种习惯。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沈念心就已经从午梦中转醒了。
“聆音。”沈念心唤人进来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