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陛下看起来,似乎十分高兴。怎么,可是早朝上有什么好消息,不如说给我听听?”沈念心站在他身边,为他宽下外袍。
这段时间以来,但凡是和穆子晏有关的事情,她更习惯于亲力亲为了。这样的变化,让穆子晏觉得十分受用。
这会儿,见她竟然难得地主动问起前朝中事,穆子晏忽然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卿卿不如自己猜猜看?若是猜对了,重重有赏。”
沈念心低笑一声,“陛下打算给我什么重赏?说来听听,我考虑一下,值不值得我动一回脑筋。”
穆子晏柔和的目光落在她恬静臻美的侧颜,心头鼓动的厉害,声音略有些情动的低哑,道:“卿卿想要什么重赏?只管开口,朕定然无有不应。”
他说这话时,正低着头凑近她耳边,热烫粗重的呼吸喷薄在她敏感柔嫩的耳际,生生让她浑身带起一股无法控制的颤栗来。
她小脸儿一红,一双原本清亮俏丽的杏眼中,忽然就正腾出几分单薄的红雾来。她羞恼地推开他,恼羞成怒地道:“我倒是什么都不缺。不如这样好了,我若是猜中了你的开心事,今天的午膳,您就吃三盘苦瓜,如何?”
穆子晏原本温和的笑意僵在了嘴角,可是“无有不应”这样的承诺,既然已经说了出去,就断然没有反悔的余地,于是如此一来,他也只能应下了。
沈念心秀眉微扬,明亮的双眸里闪过一丝狡黠,道,“前几天,陛下因为云州的战事,没少犯愁上火。今日心情忽然这么好,想来,该是云州的战事有了进展了。”
穆子晏低笑一声,喟叹道,“卿卿当真是一如既往的聪明,看来今日这三盘苦瓜,朕是逃不掉了。”
他笑意明显,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愉悦,“只不过卿卿还是手下留情比较好,今日午膳之后,朕要和卿卿一道‘午休’的。说不得到时候还要劳烦卿卿,和朕一起‘吃苦’了。”
午休……
这两个字,被他特意加重了读音,其间的暗示,自然不言而喻。
先帝的孝期刚过去没多久,他如此心急,也是人之常情……沈念心在脑袋里拼命地为他找借口,可是想来想去,除了让她的脸更加红了之外,并没有半点儿其他的效果。
当天下午,凤仪宫的寝殿大门紧闭,无关宫人俱都退开十余丈远。
拔步床吱吱呀呀地响了一个时辰,红色的*床幔上,掩住了两人交叠的身影,却没掩住从中逸出的*的*,和男人深情吟出的一段《卿卿辞》。
思慕卿卿,良多久矣。痴醉卿卿,信深长矣。
且于斯世,时逝光疾。卿卿不见,何其泪漓。
独念卿卿,忧思不忘。只愿卿卿,喜乐不忘。
况于斯世,水阔山长。卿卿不见,何其神伤。
卿卿远在,勿以为想。卿卿如是,谓我愁长。
卿卿吾爱,吾之梦萦。相思难舍,无日或忘。
这是他为何,总是爱唤她一声卿卿的原因。可是听到这首诗的沈念心,只能依稀听到他低沉深情的嗓音,至于其间的深意,她此时完全无暇去思考。
云州边境,穆子誉带领着大铭的军队,半个月内连下乌骊三座城池。其神勇无匹,就连曾经和步维桢共事许久的沈青蓦都忍不住心生钦佩。
“怀王殿下,进来雷厉风行,当时让我十分敬佩。”沈青蓦和傅西辞一样,对这位怀王殿下,也很是有好感。
而穆子誉却也直白,“沈将军以为,拿着三座城池,去贺小太子满月之礼,可还够分量?”
沈青蓦闻言,心下微动,十分诧异。但面上却丝毫不显,这一点,倒是和他那个姐姐像了十成十,道,“怀王殿下有此心意,向来无论是皇后娘娘还是小太子,定然都会欢喜的。”
即便他是在军中办差,但是大多数的同僚属下,都喜欢叫他一声“安国公”,唯有这位怀王殿下,却总是叫他一声“沈将军”,而且看他的眼神,总是悠远又沉寂,仿佛是想要透过他,去看另一个人的影子似的。
沈青蓦不知道的是,对于穆子誉来说,能光明正大地,叫出一声“沈将军”来,已经是一种甜蜜的奢望了。
……
一年后,怀王穆子誉和安国公沈青蓦,一路荡平乌骊大军,直接打到了皇城根下。年幼的小皇帝在许太后的同意下,愿意向大铭投诚,并摄政王向宏良,交予大铭处置。
五年后,北齐再次改朝换代,新帝博尔济锦乘辛登基。他是博尔济锦嵘徽,和大铭大长公主穆钰瑛所生的长子。
北齐的朝政,在王太后的几番布置下,渐渐趋于瘫痪,又逢两年天灾,百姓生计难以维系。于是博尔济锦乘辛便向大铭求援,愿意成为大铭的附属国,只为保一方百姓温饱平安,可度余年。
又三年,俞梁掌政女王南迦叶退位,南氏皇族无可继位之子嗣,便将王位传给了当年的护国公主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