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非欢低声呼唤着,诧异的抬起头看向身后的黑衣男子,却发现他已不见踪影。
空气里莫名的轻声“嗡”一声响,像是蜜蜂翅膀刹那的震动。
又像是水面涟漪瞬间扩开波澜的轻微声息,周围的气息涌动着,翻滚着,像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搅动*纵。
暗处的男子捂着头,一股疼痛如虫豸爬上脑髓,他剧烈的抽动起来。
火,燃烧的火焰,炙热的能将人烤成焦炭,如处在阿鼻地狱中。忽而又换了金属的冰冷,一点点,闪亮的,发白的,诡异的青白色,眼瞳迅速褪色,那些青白色混合着火的炽烈,一点点吞噬他,无穷无尽的,吞噬他。
无间地狱,红莲业火。
“不,不……”他喃喃,一朵红莲在视野里轰然绽放,然而那花没有花蕊,花瓣深处是烧红的岩浆,灼坏了他的眼睛。
“小冰。”有人轻轻的叫。
“小冰。”又一声。他努力地循着那方向看去,只有鲜血的色泽,深深浅浅模糊的一片。他什么也没看见。
他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他抱住脑袋,轻声抽泣起来。
马车碌碌的声音响起来,非欢松一口气,忽的觉得背后一沉。一个东西压到了她身上。
“谁?”她沉声问,手已经探向腰间匕首。
无人应答,粗重的呼吸声响起,越发艰难。“小冰?”非欢转过头,不出所料的黑衣男子倒在她身上。
“你去哪儿了?”
没有回答,他依旧大口呼吸着,向离开水岸的鱼儿,徒劳的张着鳃。一下一下翕动着。
他看见自己满身伤口,血流成河。
生命一点点从体内流失出去,死亡的威胁一鞭鞭抽到脸上。使出全身力气挥动手中的剑,剑上沾了数不清的血。
过了很久很久,他的意识里终于传来了非欢的呼喊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没事。”
“你刚才说什么?”
非欢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小冰突然躺在那里要死不活,吓了她一跳。
回总部以后却又像没事人一样了,她说去请大夫看看,结果跑的比什么都快,顷刻就没影了,真是让人郁闷。
“谁有病?”她回过神来看看气哄哄的魏朱。“你刚才说谁有病?”
“你有病。”
“哦,你能治啊?”
“……”
“我说了几次了,那个赵小王爷,他有问题,他有病!”魏朱叉着腰伸着兰花指,中气十足的喊道。
“冷静点,毕竟你是个算命的又不是反串的。”非欢瞪他一眼:“把详细情况说说。”
“嗨,这得从我混进驿馆说起。你别问我怎么混进去的,这种打晕一个家丁易个容再混进去这种事儿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可我已经知道了。”
“那你别说,听着。”魏朱眉毛一横,一副“你不听我说我就死给你看”的架势。
“我一路兜兜转转,走到驿馆后面的林子那。发现那个赵小王爷,他居然在那对着花说话哪。”
“对着花说话…….怎么了?”非欢的脑筋一时还没有转过弯来。“哎呦我的天哪,对着一朵花说话。你当那是林黛玉哪,还背个篓子葬花再顺带吟两句葬花吟啥的……”
“还算是正常吧,也不能靠这个判断说人家有病,没准就是个文艺小青年呢,喜欢风花雪月悲春伤秋的那种。”非欢心不在焉,一心想结束谈话。
“请注意。”魏朱的白牙红唇闪动着,似乎要把她喷死。“这是在古代,作为一个大龄适婚男青年,对着花说话就像男人绣花一样,是匪夷所思的!”
“哦。”非欢从巨大的靠垫中挪出来,瞥一眼魏朱,直瞥的他心虚。“我说,你们算卦的是不是也有一本秘笈。”
“职业机密。”魏朱腰一插:“你问这个干吗。”
“我就是很好奇那本秘笈的第一页,是不是写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之类的话。”
“……”
魏朱沉默了几秒,忽然惊天动地的爆发道:“你什么意思,你讽刺老子像女人是不是!”
非欢飞快地逃之夭夭。
凤扶兰静静的坐在窗户旁,楼下正是热闹的市井,不时有商贩的吆喝声,孩童的打闹声,普通百姓的讨价还价声传来,听起来别有风味。他睫毛轻轻颤动,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北国之乡,向来是好的。”
“呃。”至若想附和几句,发现自己要在这人面前敷衍实在困难。她盛装坐于席上,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至若不安的搅动着手指,她也许今天并不该来。
同赵小王爷的婚约迟迟没有作废让她心绪不宁,上荒门已经承诺了极尽全力去办,但是她仍然是忧心忡忡。
她看着沉静如水的凤扶兰,目光几乎近同于痴迷。那是一个多美好的男子啊,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