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孩子,今后只能跟着我老头子过了!”老头笑嘻嘻凑过来:“我是陆怪,你可以叫我怪老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爹,也没有娘了,可是我好想他们。”非欢看着躺在血泊中的便宜娘亲,那一刻她真的有些伤心。她还小不是吗?
“丫头,别怕,从今往后,我们一起过。”怪老头满脸慈祥,抱着她一步一个脚印离开了包括她便宜娘在内那堆尸体,或许他有将她的娘亲掩埋,如今她已记不清了。
“怪老头死了,我亲手埋了他。只剩下我和你。”小冰的声音,冷冷的却透着暖意!
“欢儿,我会照顾你,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
这时谁,声音里饱含情意,浓情脉脉,快要将她的心融化了。
非欢喘着粗气瞪大双眸看着周围的一切,看着他们时而陌生又时而熟悉的面孔,脑袋里一片混沌。
“啊……”她大叫一声摊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
“欢儿,醒醒。”凤扶兰忍着满脸的心痛紧紧拥住怀中的女子,就在刚才,他眼睁睁看着她在幻境里经历了一场心灵的非人折磨,那样接二连三的丧亲之痛让这张精致绝尘的容颜溢满泪水。
更加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竟会是他的救赎,她是他那尘封已久的心门的钥匙。在迦陵山的时候,师父就一直告诉他,他自小身怀仇恨,虽然进庙修习,但恐怕佛祖的能力不够,或许太晚,他的心门早已关闭。
“在未来的某一日,你一定会找到一个能够让你倾心去护着爱着的人,如果,那个人恰好能打开你的心门,那么她就是你的命定之人,你会与她相知相守,相融相爱,一生一世。”
师父说这话的时候,他听出了满满的辛酸和伤痛,就好像他说的不是这样充满祝福的话,而是在掀开自己早已结疤的伤口,用刀来割,用盐来洒,他莫名的想到了他的母妃。
而就在刚才,他看见年轻气盛的自己举着手中的屠刀:“我要杀光你们,你们负我母妃,负了我。”宫里的侍卫、宫女、嫔妃们的尸体摊了一地,甚至连他的父皇也都差点丧命于他的刀下。
云雾中的他就这样看着自己*在往日的仇恨和痛苦中不可自拔,那种疼到极致的痛苦,几欲让他走火入魔。
最后是因了欢儿的一滴泪,那滴滚烫的热泪狠狠砸在了他的心上,将他内心的坚冰逐渐融化,他的柔软终于回归:“母妃,你哭了?”他看到他母妃年轻娇美的脸庞上布满伤痛。
“皇儿,昨日之日不可留,人生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母妃此生再无他求,只愿你一生平安喜乐,能与相爱的女子白头偕老。”
“母妃……。”心中的仇恨随着母妃模糊的身影渐渐远去。
师父曾经告诫自己的话陡然响起:“渡劫即点化,放过别人即是放过自己的心。”凤扶兰心神俱震,那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绝非他的本心,他如今有了最深的牵挂。
“我想要放过自己的心。”凤扶兰在心底喃喃低语,音波渐渐扩散,击中了幻影中的凤扶兰,他突然放下屠刀,颓然跌坐在地,化作一屡清烟消散而去。
“恭喜你,业障已除。”空气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凤扶兰搂紧了怀中的佳人,唇角微勾,扬起笑脸,这是十几年来最真诚最灿烂的笑。
“凤扶兰,我们这是在哪儿?”非欢眯缝着眼,神情懵懂。
凤扶兰回他一个安心的笑不答反问:“你想回家吗?”
非欢点头。
“我带你回家。”
“回你家还是我家,回南国还是北国?”
“小傻瓜,你都已经将你自己许配给我了,自然是跟着你相公我回我们自己的家。”
“我不要,我才不要。”非欢扁着嘴巴,有点分不清状况。
“聘为妻,奔为妾,没有三媒六娉,没有八抬大轿,你休想我会跟你回家。哼,就算我要回,也是回我的上荒门。”非欢扬起头一脸傲娇。
凤扶兰看着非欢那张清丽雅致的容颜,以及无意间流露出的小性子,心里爱得不行,如此熨帖,犹如六月里饮了一杯甘甜的井水,浑身透凉,冬月间进了烧着地龙的房间,从头暖到脚。
他将头靠在她的发顶,蜻蜓点水般轻吻她的发丝,在她的耳边呢喃:“一切但凭娘子吩咐。”
非欢耳尖泛红,想起昨日说过要与他保持距离,开口正欲骂他:“色胚,登徒子。”便听到一阵响动,抬眼一瞧,竟是小冰执着长剑浑身是血的从云雾中走出来。
“是小冰,他受伤了。”非欢惊叫一声,从凤扶兰的怀里挣扎出来,凤扶兰无奈松开手臂,收回那些旖旎*的想法,牵着她齐齐朝小冰飞奔过去。
“等等。”凤扶兰将非欢拦在身后,在离小冰一丈开外站定。
“不对,那些伤口是他用自己的剑所伤。”
“小冰,小冰,你没事吧?”非欢也看出来了,她贴着凤扶兰低着声音试探着呼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