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芷若,早知你也不是善类,如今换着法儿来套我的话,我近段时日虽脑中反应不灵敏,但也不至于到那愚笨的地步。
这般询问,不过是想要知道我与允哥哥的真实关系,那段时日,允哥哥受难卧床,若我真心爱他,爱至为他怀胎,又怎可不前去照料,这是作为妻子的义务与本分,倘若我不去,那便并非传言这般,甚至还会攻破允哥哥撒下的这弥天大谎。
不过,我却并不想按照常理来做事,你芷若想要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我就偏偏不让你知道,便换了一双迷离之目瞧着她,她见我这般,果然皱起了眉头,不明所以。
“那段时日,希儿自在那宫中,并未去过曜府,这些四姐姐可都知道。”
“没去过?当真如此?”
我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就是要让你猜不透。
你所爱之人,对你不屑一顾,却告诉全天下要娶我进门,你的心中可痛?可难受?
不过没关系,我也曾经这般难受过,没关系。
她瞧不见我心中所思,自然分不清我所说之言是真是假,与其让你知道,不如我自己来消化得了。
“曜将军这般爱妹妹,宁可得罪天下人,宁可惹怒皇主,都誓要娶你,妹妹难道…”
“五姐姐说这般话可是为何?”
她见我将话打断,立马慌乱起来。
“姐姐说这话可是什么意思?曜将军对我之情,恐怕我比姐姐更加清楚,用不着姐姐提醒。”
什么得罪天下人,得罪皇兄,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他,却连他心爱之人都不曾知道,也是悲哀。
“六妹妹,曜将军此番之举,可是冒着倾尽一切之风险,难道在你心中就不曾留意?”
“曜将军对我如何,我便对他如何,爱与不爱,只有两个人之间晓得,旁人没必要插手管闲事,没几日我便要嫁入那万千女子羡慕不来的曜府,五姐姐可是真心为我高兴?”
一句话又戳至她的痛处,不过她却只是一笑带过,掩饰得很好,无可漏洞。
“那既是这般,希儿且就谢过五姐姐。”语罢,便想起身。
今日被三哥哥诓出来,本是为了那项驰公子,只是不知为何,到如今还没瞧见他的半个人影,怕是三哥哥为了哄我出来散心故意撒的谎,便也不想去计较,眼见太阳已落下多时,若再不回宫,皇兄指不定又会生出何种事端。
便转身对其道:“今日四哥哥生辰,希儿人也来了,礼也送到了,这番天色已晚,便想回宫休息,那屋中酒味甚浓,四哥哥恐怕也喝得不省人事了,五哥哥也见不惯我,便就不进去打扰,还劳烦五姐姐待会儿回去时,代我向三哥哥说一声,‘希儿累了,心意已决,故事勿念,就此作罢。’多谢五姐姐。”
这番说完,还真就起身了,带上美晴,头也不回便朝那大门寻去,也不知此时身后的芷若是何种表情,可是妒忌?憎恨?或者漠然?
虽知这番不告而别有失礼节,但我真不想再见到那四爷一眼,只能委屈三哥哥原谅我的无知。
晚间的风还是有那么些许的凉意,我一步一步走着,却觉得脚步沉重,可就这样回去了?心中分明早有定数,为何还是那般不舍?项驰竣…
“公主,你真的确定不要坐马车回去?这一路上可还远着呢,况且你身子才刚好,禁不起这般长时间的路程,奴婢怕…”
“美晴,我只想静一静。”
她见我这般惆怅,便也再不敢说话。
让我一人静一静,在这无人的街道上,伴着晚风、月色、湖水、杨柳,伴着一切可以伴着的东西。
他曾经坠井救我,湿了衣。
他曾经独斗黑衣人救我,一-夜未眠。
他曾经为了救出被困在尖刀下的我,踹了六爷一脸。
他曾经为了我爱的白色梦纤兰,亲自掘土。
他曾经为治我眼疾,亲自为我采药送来。
在暴雨中忍受世俗异目,只为许我一世芳年。
而我对他,除了冷漠,皆是冷漠。
殆灵允希,你可真是这般的无情无义?
往事袭来,重重目目,刻骨铭心,我并非不知道,只是不愿再相信,不愿再信所谓的深情,可是心为何还会痛?为何?为何心中所想之人会是他,为何这般挥之不去,为何?
“公主,你怎么又流泪了?太医说公主不可再自寻悲伤,不然身子恐怕只会越来越差,若有什么心事,可以同奴婢说,奴婢愿意陪着公主一起难受,替公主难受。”
是吗?我又哭了,经美晴这般提醒,我才发觉眼眶热热的,只用衣袖轻轻拭去,便立在原地不动。
“公主可是走累了?”她问,“若是走累了,那奴婢便去寻一辆马车来。”
累?累倒不累,只是…
“美晴,你且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去便来。”说完便重新抬脚往回跑,只留下美晴一人不知所措,只听她在身后唤我,但我却来不及去回应。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