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思思推推攘攘,从床上拽了起来,几下便将我衣服套上,头发也不见梳好,就将我拽了出去,一路拉拉扯扯。
“还不走快些?我家夫人若是发起脾气来,怕是十个六公主都招架不住,还这般慢慢吞吞磨磨唧唧,可是想被拉去家法处理?”
一路上,我便被她这般念念叨叨了一路,本来夜晚就未休息好,如今更是生生被人拽下了床,脑中还是懵懵懂懂的状态,不知云云。
此时天色刚见微亮而已。
曜以氏的房间在曜府的东面,那套建筑略显陈旧,不过倒也符合一处老宅的气质,我被思思连拖带拽进了房间,却见曜以氏正端着一杯茶水,细细品开来,回味无穷。
“难道大倾的嫡公主就这般不懂礼数吗?见着长辈,也不请安?”她口中喃喃,用无精打采又不失气魄的口吻对我道。
我见状便也乖张起来,你要我请安我便请安,大清早的不想和你计较,便也附和着道了一声‘希儿给母亲请安。’
“希儿?什么鬼希儿?你既然已是我曜府明媒正娶的妻,那就得在婆婆面前自称媳妇,难道这点规矩就没人教过你?”
好好好,你说了算,便又随口敷衍了一句‘媳妇给婆婆请安。’
这曜以氏本身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昨日已领教过,果然名不虚传,真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以家大小姐。
她见我敷衍,更是不悦,一反手,又将她手中的茶水泼了我一脸,“六公主,这下该清醒了吧。”
又被泼了一脸冷水,这大清早的我可是惹着谁了,却还要装作淡定,一把抹去脸上的茶渍,淡淡道:“希儿愚钝,不知这是哪里的习俗,怎的每次一见面都得泼对方一脸水,还请母亲与我说说,也让媳妇长长见识。”
好你个曜以氏,可别真仗着你是允哥哥的亲娘我允希就得受你的气,这世间天大地大,连我母后在世时都不舍得动我半分,你算老几,若我母亲父皇还在世,论你头衔多大,也是难逃一劫。
不过想来如今我与皇兄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愿在其面前哭诉,虽然身后的大靠山已经不复存在,但是我嫡公主的身份却是不可动摇,怎的随便来一个妇人就想欺负我?
果然曜以氏听完,一脸的不屑,却同我一样强忍着,不失体面,与那些走街串巷大呼小叫的平庸妇人不同,她特别在乎自身的形象,而且思维敏捷,平常人之比不上。
但那思思却是不依,见我说她夫人,立马就想朝我冲上来,不过刚一开口,却被对方扼住。
曜以氏不偏不倚不急不慢,只轻身吩咐众人下去,但却留了一个思思在场,大门紧闭,只容许几许晨光涌进,屋内顿现寂静。
“六公主,这番允儿不在,本妇也难得大老远从那乡下赶来,你我这般面对面的交谈,可是显得越发珍惜,如今,你也已经进了我曜家的大门,虽我是极不情愿,不过这皇命如天,便也不想追究。”
她重新抿着茶水,却不看我,又接着道,“如今,本妇且就问你一句实话,当日,你腹中胎孩的生父,到底是谁?”
早知道她是冲着这件事而来,想一个月前,这事可是闹得满京城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可是坏了我不少名声,弄得如今的六公主也只剩一具躯壳而已。
如今,你来问起,可会晓得我就不会说谎?
我瞧着她,也是装作一脸的坦然,事不关己的模样,就像那胎孩不是自己的一般。
“母亲问起这件事,这可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秘密了,若没有这胎孩的生父,我如何又能进这曜府的大门?母亲,可是多虑了。”
“你…你是说,那孩子的确是允儿的?”
我微微颔首,并不否认。
“不可能!”
却见她大呼起来,带着些许压抑着的怒气,眸子像燃了火般灼热的刺伤着我的眼睛,让我不寒而栗。
“不可能,你休要胡说,若你早与允儿有过肌肤之亲,若你早已同允儿如胶似漆,昨夜怎的不同床而眠?你且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昨夜?她监视我?
面前这个女人,她居然监视我。
这简直太可怕了,曜以氏,你到底还想如何,连这种龌龊之事都想得出来,那可是你的亲儿子啊。
她见我一脸惊悚,瞬间便抚平了她方才的微怒,换做一副骄傲,又重新坐定,继续拿我当那犯人审问。
“六公主,别当本妇是傻子,我在来的这路上,可都一路打听着你的光荣事迹走,那胎孩也不知是真是假,总之皇室也拿不出个什么证据来,若说是我允儿的,我第一个不同意,不过此事未平风波又起,你且再向我解释解释,那项驰府的嫡公子又是如何?”
项驰公子,企图猥亵当朝公主未遂,罪孽深重,蹲狱受罚,革去官职,在项驰祖籍中除去名讳,贬为庶民,终身不得为官,身无分文,流落他乡。
而我恰好就是百姓口中传颂的那位公主,曜以氏这番可是又要拿公子开刀,人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