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是不愿连累我而死了。”萧若一步步上前又道。
一生对敌无数,朱公公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那么害怕他的敌人。
他怔怔的看着萧若,听着他来自天外的呓语,一股冰凉,冰凉的寒意不觉地从内心深处升起,由里而外传遇了自体的每一寸肌肤。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恐惧出现,他不是没有和萧若对决过,他也知道萧若充其量和他在伯仲间,那么,为什么他突然会感觉到一种未战就已先输的预兆呢?
“她……她是自尽的。”朱公公辩解着。
“但她却是被你逼死的。”萧若停在了朱公公面前八尺处,这种距离正是对敌者最大的极限。
“所以?你必须偿命?”
萧若已出手,朱公公亦早有防备,他同时胳臂发掌。
然而他判断错了,错在他永远也想不到的错误里。
因为萧若的手刀只是虚招,而且慢得有如太极,连一点攻击的力最也没有,所以朱公公错怔里,已经败了。
败在萧若真正的杀着一那根隐藏在掌心,没人想得到的“夺命针”
惨嚎一声,朱公公暴退五尺,他撞倒了花格摆设架,直退到墙边,犹自举掌望着掌心中间那仅剩一截针尾在外面的银针。
“你……你使诈……”朱公公汗如雨下惊恐叫着。
面上冷漠得像雕像,萧若道:“不错,我是使用了暗器。因为对你这种卑鄙的人物,只有用卑鄙的方法。”
脸上一向红光满面的朱公公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样,他混身顫抖,汗珠如浆,一种惨白之色渐渐浮现在扭曲的脸颊。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就算他中了暗!也只不过是一根小小的绣花针呀!
其实就因为那是根小小的绣花针才能要了他的命,因为这根针正好射进了他身上唯一的單门,也就是俗说的死门。
举凡苦练童子功的人,他们总有一处练不到的地方,或双眼、或肚脐、或头顶,与人对敌时他们都会很小心的护着他。
最脆弱,最碰不得的地方,因为罩门一旦受击,那么他们毕生所赖以行功之气,也将因此一泄而出。
很难想像一个人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朱公公一张原来如婴儿般红润,脆嫩的脸,就这一会功夫已经变得干瘪而皱纹重叠。
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老人,老迈得说话之力也没有了。
“你……你毁了我……你何不杀了我……”。
萧若忽然转过身,对这个老人他已经失去了杀他的兴趣,他明白就算他现在不死,最多也拖不过三天他多痛苦三天,再受三天岂不是最好的报复?
四个女人,四座山。
这四个胖女人现在并排在一起的确就宛如四座山在面前一样。
萧若感觉到有一种“窒息”的压力,他明白她们正联手要使出这种叫做‘室息’的可怕功夫来对付自己。
他拼命忍受着身体有种要被撕裂般的感觉,他夷然不惧的用眼睛看着对方。
“我知道你们不会束手,一定会顽抗,我一向不愿对女人动手,但今天以你们的所做所为,以及为虎作伥的种种,已经使我不得不放弃了原则”
排山倒海。
萧若话还没说完,他突然觉得有一股巨大的,不可抗拒的挤破之力从对面排山倒海而来。
他想不到对方竟然先发动了攻势,而且这攻势又是来得那么猛烈。
奋力大喝,萧若的手刀挥洒出去。
他不能退只能进,当手刀割裂空气发出“嘶”“嘶”的裂帛之声,萧若发觉他全身的骨骆已经有种要碎掉的样子,而他的五脏六腑更像要全从口腔被挤出来的感觉。
“砰”的一声,萧若的手刀还没够得上位置,他整个人已经被巨大的压力给震退了。
还来不及细想对方怎么会这么可怕,一阵稀里哗啦,整间屋子已经塌了下来。
萧若急退,退至屋外,刚好退到陆小川的身边,他却看到陆小川已因惊恐,整个人变得有些痴呆。
烟尘落定,梁柱危墙残瓦。
夜色里萧若发现面前这间已不成屋子的屋子里居然已没有了一个人影。
“她……她们呢?”陆小川慌道。
满头、满脸、满身尘土的萧若发着愣道:“她们逃了。”
“这……这是什么样的功夫?”陆小川已被吓傻了。
萧若没说话,只因为他也完全被震慑住。
的确,这是什么样的功夫?一间房子竟然会被震垮,这四个女人的联手之力简直太可怕,也太恐怖了。
鲜花,各式各样的鲜花堆满了这架高的薪材上。
萧若失了魂般默默的站在这薪材旁边,注视着平躺在上面如睡着似的如诗已整整一个上午。
他不言不动,仿佛世界已经静止。
没有眼泪,但人都知道他已伤心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