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时间过得很快。
飞白终于把穴位表背得滚瓜烂熟时,雪山已经迎来的冰河解冻,莺飞草长,春暖花开。
温泉附近的山猫和猴子都进入了发情期,整夜整夜的嚎叫。
她的睡眠状况越来越糟,早上更加起不来了。
就连神经一向坚韧的小师弟,也开始挂上黑眼圈。
师父倒是聪明,早早就躲下山去,听说是接了笔大买卖去了京城。
飞白跃跃欲试的想要跟去,被师父一个冷眼打回原形。
连小师弟都在修炼期间放假十天回京城过了个年,却单单不准她下山,师父真正偏心。
然而就在我蹲在深山老林里怀念京城那焦黄酥香的葱油饼之时,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祸事……
雪山之上总是有天池。
天池里的鱼总是格外好吃。
冰肌玉骨,红唇银鳍。
天山的清泉做汤煮了,只需清淡少盐,再加点山中老姜。
汤滚便出锅,片薄的鱼肉鲜嫩无比,入口即化,连鱼刺都是酥的。
那日她念叨着这美鱼边在冰上凿了个洞,下了饵静心等着。
小师弟照常抱着刀蹲在一旁的树上偷窥。
他不想自己知道,她便假装没看见。
第一条鱼还没上钩,便听身后山林里一片唏唆作响!似是什么动物在亡命狂奔,已经危在旦夕顾不得掩盖声响了。那动静越来越近,竟有人类的呼救声夹杂其中,后面还隐隐跟着野兽的咆哮……
飞白愣了愣,站起身,从树林的缝隙里看见一个连滚带爬的身影。
仓皇之间看得不很清楚,只辨认出对方身上有血落下来,手里握着折断了的破弓,戴着狗皮帽子,穿着带补丁的棉衣。
这雪山上去了师徒三人没有任何外人,这个衣着破烂背着箭筒的陌生人,十有八九是误闯进来的猎户。
如今已经开春,山林解冻,有猎户上山并不稀奇。
稀奇的是,追在那猎户身后的,竟是家里后山夜夜嚎叫,偶尔还在飞白手中蹭食的白狼。
更稀奇的是,白狼的身上竟然有伤!
白狼肩上斜插着一支箭,箭簇上都染了血。随着奔跑的动作,肌肉开合,骨骼错动,血不断的涌出来,沾湿了一大片茸毛。鲜红的颜色在银白的狼皮上格外刺眼……
看得飞白也忍不住心中一疼。
小师弟蹲在树上,视角比她好,自然也早就看到了这一幕,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其实前因后果很好猜测,白狼在现代也是个稀罕物,何况是古代,有些地方几乎是奉若神明的。这一身狼皮扒下来,千两黄金也不敌!那猎户必是见财起意,偷袭了白狼,才落得如此下场。
小师弟面带冷笑,竟直接挽弓搭箭,瞄准了那屁滚尿流的猎户!
这小子还真是惯性的不把人命当回事。
飞白无奈跃起,一把按下他搭箭的手。
可是箭已脱弦而出,被她这样一拦,倒是失了准头,直直的戳在了白狼和猎户之间的地上!把双方都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小师弟恼火。
“那是个活人,不是兔子。”夺下他手里的凶器,“若是被咬死也就罢了,被箭射死了算怎么回事?你以为那猎户的家人乡亲邻里会善罢甘休吗?”
到时闹到山上来,师父一世外高人,当然不可能对平民百姓动手。
可一条人命摆在那儿,也不能善了,难道道歉赔钱吗?世外高人更不会干这个。
所以这一箭,徒增麻烦。
白狼仰头眯眼看向飞白他们所在的大树,停顿了一下,席地而卧,冷冷的盯着猎户。
那猎户死里逃生,连箭是哪儿来的都没顾上看,爬起来就跌跌撞撞的逃了……
飞白心疼白狼流血的伤口,回屋取了器具给它拔箭上药。白狼一改往常的温顺态度,就那么傲娇的看面前的小人。
“狼狼你别生气啊!那人财迷心窍了!晚上给你烤田鼠吃补补身体好不好!”
飞白哼哼唧唧的和白狼说着话。
小师弟却毫不领情,冷哼一声,满眼杀气的目送那人离开,说:“这么贪心的人,放走了也是祸患!”
没想到一语成谶!
师父的这个据点,位于黑龙山山脉深处,很少有人发现。谁知道在当晚,就有人上了山!
初春夜晚的山林特别热闹,热闹到一但安静下来就知道是有人来访。虫鸣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小,摸不准来人的实力,飞白没动。
蒙汗药,三步倒,空心散摆满了整桌子,她合计着不管是善茬恶茬,先弄点药药倒了在说。
可是她忘了,院子里不仅他一个人,还有个小屁孩,而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总是逞强好斗的。
“来者何人!”一声怒喝从隔壁房间里响起,飞白眼角一抽。
夜袭最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这一嗓子除了吓了对方一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