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偏西,烟雨楼的姑娘们开始准备上班。厨子们也陆续到达厨房准备工作。
最后一个到的胖厨子奇怪的看着厨房门口围着不进屋的徒弟们。
关着的门上没有锁,正纳闷想问,却看见小徒弟做了噤声的手势。
“里边反锁着,八成进贼了!已经通知护院了。”小徒弟偷偷说。
胖厨子可不怕区区毛贼,也不等护卫来,拔出随身携带的剔骨尖刀,上去就踹门。
门应声而倒,胖厨子举着刀就冲了进去。
屋里那有什么贼,只有老板娘和新来的漂亮小姑娘。胖厨子讪讪的放下手里的刀,回头狠狠地瞪了徒弟们一眼。
屋子里的两人白着脸抿着唇,看也不看破门而入的众人,就那么直直的向门外走去,对大家的呼唤毫无反应。
“不会是中邪了吧!听说上上届的花魁就是在厨房割了手腕!”
小徒弟小声说道。
还是胖厨子有主见,向前几步装做不经意的将地上的纸灰踢散,随即回身赏了小徒弟一个脖儿喽子(用手掌打脖子)!
“瞎说什么!干活!”
飞白出了厨房还是觉得浑身湿冷,面部僵硬。那秘信绝对不是不该是自己看的。信里的内容更是谁知道谁该死。月娘那么淡定的江湖老油条都吓出一身冷汗,自己这种小虾米以后更是做梦都要紧闭着嘴了。
都怪自己手欠,平白惹了杀身之祸不说,还连累了月娘。
飞白拎着酒坛子精神恍惚的向自己的小楼走,连楼里的小丫头叫她吃饭她都没听见!
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闭了眼,开始自我催眠,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没看到……
半梦半醒间……
“小白,你看我穿这个露背短裙好看不?宇会喜欢吧!”明艳的女子拉着她的手笑的如骄阳。
飞白脑子有些木,瞪大了眼睛,却看不清女人的脸。
“小白,你听他们给我新编的词,眉非怨而常颦,腰非瘦而本细。说的就是人家呀……”
“小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所以你认识了世界上最好的我,呵呵呵……”
女人笑着向灯火处跑去,飞白想拽她……
画面一转。
妖娆的女人媚眼如丝的在健壮的的男人身下娇喘……
男人完事后提着裤子离开,全程无视在旁观看的飞白。
女人裸着身子缠上她,腰被抱的紧紧的像是森林里的花斑毒蛇缠上。
“小白,我爱他,他虽然花心,可他是真的对我好。你别对他那么冷淡嘛……”
女人娇柔的在她耳边祈求。
她想说好,你爱的我就爱。却张不开嘴……
看飞白不为所动,女人的眼里的温柔褪去露出阴冷,面上的皮肉开始脱落,留下森白的头骨。飞白惊慌却动弹不得……白骨从桌子上拿起手帕,狠狠地捂上她的嘴。
飞白眼前越来越模糊,绝望的挣扎,徒劳的撕扯。实现慢慢模糊,白骨就流着血泪抱着她哀嚎。
“他答应我以后要和我好好过日子的,他也不嫌弃我的以前做过小姐……小白,只有的心能救他,你成全我吧!你不是说你可以为我死,那就把你的心给我吧!”
“啊!”飞白猛的从梦中惊醒,脑子越来越乱。
点了灯,捡起剩下的半坛冷香,清冽入喉,却压不下心中的火……
曾经受了多大的打击,让她做梦都记不起女人的模样记不起女人的名字。
窗外风轻轻,月朦胧……
入夜的烟雨楼渐渐热闹起来。
冷香的后劲很大,醒了也是晕乎乎的有些兴奋。
飞白好酒,酒品却不佳。
喝了几口,就又醉了。
看着镜子中眼神迷离的美人,张嘴就唱起了梦里女人的陈词艳曲。
“眼横秋水,眉扫春山,宝髻儿高绾绿云,绣裙儿低飘翠带。可怜杨柳腰,堪爱桃花面……仪容明艳,果然金屋婵娟,举止端庄,洵是香闺*。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态若行云,轻似能飞之燕,姿同玉立,娇如解语之花。眉非怨而常颦,腰非瘦而本细。未放寒梅不漏枝头*;含香豆蔻半舒叶底奇芳。”
扭动的腰肢随着曲调扭动,身影透过琉璃窗映衬到楼外荷花池水中,像是水中的妖在起舞。阴影吸引池中锦鲤来看,也召来搂着姑娘的客人驻足。
楼下客人痴痴的看着池中妖娆的舞姿,听着楼上绯靡的艳曲,想像着词中的美人多么肤如凝脂,多么柔弱无骨,多么态若行云,眼神迷离,几乎跪倒。
平时热闹的大厅里空无一人,无论客人还是姑娘都在楼下观看,周围覆水遍是莲花的二层小楼竟然被人们围成看台。
人群中出现一双疑问的眼,看着楼台上的身影,渐渐变成戏谑。
恩客们第一次不吵不闹,不喊脏话不叫价。就怕一不小心吓跑了楼上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