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客人直勾勾的看着楼上,想必明天这无名艳曲就会传遍大江南北,烟雨楼也会因为此女再上巅峰。
客人们听的看的很高兴,飞白发泄的也很爽,只有屋顶的新手贼燕不留憋了一肚子气……
昨天夜盗如意楼,他被人坑害,结果被楼里护卫打的落荒而逃。想着今天换个软柿子,结果他刚在烟雨楼花魁住的独栋小楼的房顶上趴下,还没等着将迷烟点燃,屋子里的人就开始哼哼唧唧唱开了。
楼下的人越聚越多,他更加不敢妄动。
燕不留的师父曾经说过,不问而取是为盗贼,恐人而得是为强盗。
他是来偷的,绝不做那强盗土匪的丢人事。
在屋顶趴了半个多时辰,腿都趴酸了,噫嘻啊呀的歌声才渐停。
燕不留觉得自己的耳朵受到了严重的荼毒,山沟里出来的孩子压根欣赏不了这种曲调。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唱的是什么玩意,五音不全,还不如他们山下公鸡早上的打鸣声高低爽快。
再听屋里明显耍酒疯的女人,哭哭笑笑,像闹鬼一样。
这也能叫花魁,这要是在他们山下的村子里。
这样做早就被当成被什么附身烧死了。楼下那群人是聋了耳朵吧!偏偏爱这奇怪的调调。
等到人群意犹未尽的散去,燕不留点燃了在手里握潮了的迷香,迷烟顺着微风悄悄飘入窗口,又耐着性子趴了一炷香时间,估计屋里五音不全的花魁已经被放到,燕不留低身一滚,单手抓住房檐,猿猴一样落入屋中。
屋里就像意料的一样,满屋的酒气让人闻着就醉,小几翻倒在墙角,白瓷花瓶碎了满地……
他从单膝落地的姿势中站起,唉叫着拔了膝盖上的碎瓷片。只是余光一撇,就看见了屋子里住的女人。
那是一副燕不留终生难忘的妖娆场景。
即使多年后想到这个场面,他也得承认,飞白除了歌唱的不怎么滴,长的还是很漂亮的!
女人年纪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本是花骨朵的季节,却因醉酒而眉眼嫣红,在清纯的面孔中生生透出一股子妩媚。
身穿白色锦绣拖地长衫的美人慵懒地斜靠在暗红色的软塌上,双眼微毕,直而浓密的睫毛在眼角下留下一层阴影。配上巴掌大的小脸丝毫没有柔弱无骨的感觉,带给人一种无端的倔强。
漆黑如墨的长发一半撩起散散地披落在肩上,滑落在纯白的衣衫上,月色辉煌,恍若神妃仙子。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蛾眉颦笑,香腮染赤,怯雨羞云情意,举措多娇媚。
要不是对方呼吸清浅,燕不留简直要以为对面的是一尊白玉雕成的玉人。
他轻轻的向玉人走去,想伸手触摸,却又怕碰碎了自己的梦。
站在飞白面前良久,燕不留才犹豫的收回手。
眼神恋恋不舍,手脚也有些不听使唤,整个脑袋都在叫嚣着去摸一把去摸一把……
“啪!”他反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低骂自己没出息。
下手有些重,燕不留捂着自己有些疼痛的半边脸给自己做心里建设:“自己是来偷东西的啊!没钱怎么救曦若!烟雨楼的花魁一定很有钱啊!就算她人长得好看也不能放过她。”
然后欢欢喜喜的去翻东西……
熟练的拉开抽屉,空的!
拉开多宝格,空的!
拉开珠宝匣子,空的!
翻翻床褥枕头,还是空的!
都是空的?
燕不留瞪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烟雨楼的老板娘这么*蛋!姑娘们为她卖身卖艺,她竟然一个铜子都不给留。
难不成好东西都换成银票了带在花魁身上?
看着榻上女人华丽的白绸缎袍子,燕不留觉得自己简直太机智,一定是这样!
大摇大摆的走到飞白面前,也不管玉人碎不碎了,伸手就往飞白衣襟里伸。
不等碰到,只见榻上的玉人突然睁开了眼。眸光清明,直直的看向燕不留眼底。
正常人在闭眼后再睁眼时总会眨一眨,眼睛从暗到明要有一个适应过程。向飞白这样眨也不眨就死死盯着人的表现,差点把燕不留吓死,对他来说,这个和死人诈尸没什么区别。
突然睁开的双眼眼瞳黑的奇异,和眼白造成鲜明的对比,看着就像布娃娃脸上镶的琉璃珠子。
燕不留想移开眼,却又被那眼底的深色吸引……
飞白也不动,就那么盯盯看着不速之客,笑意铺满整张脸,微醉的人透出一丁儿妩媚。红唇微启轻笑道:“迷药太难闻了,熏得我睡不着。”
这小贼也是没眼力见,估计全江南,就飞白一个励志做职业大盗的,他就瞄上了她。偷东西偷到贼头上,真是寿星老上吊,嫌命太长!
本来燕不留还处于诈尸的恐慌中,然后突然发现尸体活了也是挺好看,最后又被尸体讽刺,本来我都睡着了,但是你的迷药太差劲了,我想不醒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