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飞白跟祁王只有一面之缘。
那一年,飞白是绑匪,祁王是肉票,他们相处融洽,不曾撕票。
按理说两年过去了,人家好歹是个王爷,总要日理万机行贿受贿的,不见得记得她。而从十四岁到十六岁,女孩子渐渐长开,飞白的容貌也变化不少,他应当认不出来。
但飞白的直觉却告诉她,不能抱着侥幸心理。
那是个因为一次吃亏就派人天南海北的追捕了飞白大半年的男人。
长着一副祸国殃民的模样,性子却如豺狼般执着,毒蛇般阴魂不散!
更何况,他派来的得力干将,还被师父一剑刺死了。
这笔烂帐必定也会算在她头上,他现在八成恨透了自己。
飞白跪伏在地,手心朝上,努力将头低下,面贴手心长叩了一个头,摆出一股谦卑恐慌的样子。
祁王仔细的品了那逍遥鱼,放下筷子,看着趴在地上用手心使劲搓脸的小丫头,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个邪肆的笑容。
午后的阳光很暖,照的船板发烫。
飞白趴在滚烫的地上,搓的脸颊火辣辣的痛,后背却是冰凉凉的冷汗。
周围静的只有布菜的声音,呼吸可闻,飞白有种被冷血动物盯上的感觉。
她可记得当初在祁王背上时候,祁美人说的那句话,看看你的命能有多硬。
她的骨气没有命硬,所以她可耻的怂了。
良久,祁王用美女递过的白色的锦帕擦了嘴。
声音清冷充满金属机制。
“抬起头来。”
飞白轻吸一口气,和戏子缓缓的抬起头。
看见飞白的红脸蛋儿,祁王的眼里的笑意更加深邃,不管她将自己化成什么模样,她那灵气四溢的大眼都出卖了她!
“落水的旦角你可还有身体不适?”祁王身边的美人动作利落的泡了茶,递到主子手里。
那落水男人也是个没出息的,只是眨巴着一双桃花眼,一脸崇拜惊叹的盯着祁美人……
之前他被淹得够呛,头发散乱的盖在脸上,又一直埋着头,飞白也没注意看,这人竟生得男生女相,十分阴柔漂亮。
白净的皮肤婉转的眉眼,鼻梁秀挺,嘴唇是带点肉感的那种性感。个子虽高,却很瘦削,腰带一系就显得长腿细腰的,配上这样的容貌,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感,却格外诱人。刚刚听说他是唱旦角的,也许男人反串久了都这样……
又看了含笑的祁王一眼,飞白暗骂祁美人没良心,金不换明明不是这个类型啊!难不成是心伤透了,换了审美。
“小人命硬,已经没有大碍了!”落水男人面颊绯红,娇羞无比,声音柔弱的姑娘都比不过。
竟然还……看对了眼!
那微胖的中年男人见到了机会,连忙接话吹捧一番“祁王大人悲天悯人,激流之中勇救良民,实乃一桩美谈啊美谈……”
飞白嘴角一抽,这么半天都不让我们站起来回话,腿都酸了。再说了,这中年男人也是真真不要脸,人明明是她救得,跟祁王有半毛钱关系……
中年男人一会儿又涎着脸问那落水男“何方人士?学唱戏多久了?平日里唱什么角儿?哎呀身世凄凉流落民间,祁王大人宅心仁厚好意收留也是一桩美谈啊美谈……”
一会儿又笑眯眯的围着飞白转“小姑娘灵秀聪敏勇气过人,佳人合该才子配,祁王大人不如收入府内,日后世间论起亦是一桩美谈啊美谈……”
飞白:我讨厌世间美谈!
落水男闻言便立刻匍匐跪倒掩面而泣……这哥们儿怎么这么爱哭?
他说大人美意小的受宠若惊,只是自己受戏班子大恩在前,未报之时不敢离开,否则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人?还请大人成全……
那中年男人很是感动,拈着胡须点头唏嘘……哎呀感人呐感人,那戏班子恩情有多重?五百两够不够?大人我一并替你还了。
落水男继续哭,恩重如山,无以奉还,非钱财可量。
中年男人继续点头……那八百两怎么样?
落水男还没开口,戏班领头先噗通跪下高呼大人菩萨心肠,世人榜样,好人定有好报哇……
班头便随人去取钱了。
飞白一看有戏,抓紧时间有样学样,匍匐跪倒掩面而泣……大人美意小的受宠若惊,只是自己受杂耍班子大恩在前,未报之时不敢离开,否则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人?还请大人成全……
祁美人故作惊讶,说哎耶你竟然会杂耍?原来不是渔家女子,却是江湖女子。会耍些什么,说来听听?
飞白犹豫了一下,看祁王好奇的样子,心里稍安,便胸有成竹道,最擅长隔空取物。
“哦?”祁王表现出好奇的样子,身后的美女也很好奇,兴致勃勃的盯着她等她表演。
飞白见对方上钩却道:“表演可以,但有个条件,江湖鱼江湖去,若是我演得好,还请大人放我离开。”
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