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哭,只是沙子进了眼睛。”
飞白眨眨眼,眼前像是铺上了一层薄膜,让她看不清眼前男孩的细节。无奈的苦笑下。
只觉得面前的人长高了不少,黑色的习武劲装完美的贴合身形,显得刚成长起来的男孩带上了男人的韵味。
形状挺拔,站立如松。
明锦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破口而出,那嘴却像上了封条,张张合合吐不出一个字来。
“咳咳!咳咳咳!”女人虚弱就连咳嗽声都细如蚊鸣,明锦听的慌了神,脑子一片杂乱,等到反应过来时身子已经坐在了床边,手已经扶上了飞白的后背。
“慢点慢点,别咳死了……”小师弟的语气中带着怒意,顺气的手法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飞白瘦的出褶子的脸上扯出一个明亮的笑容,这小屁孩还是那么不讨人喜欢。
“跟爷说说,到底怎么了,这么狼狈,我去给你报仇。”过家家一样的语气,平静的像是说今天的天气。明锦的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飞白脱了水的干瘦的脸上,眉头越皱越紧,嘴边的肌肉因为紧咬的牙齿而变得越发坚硬。
飞白胸口难受,眼前更加模糊,但是那刺骨的恨意像是毒针一样一下下扎着她的心。
“师弟,你长高了……”
这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这样没心没肺,简直让人爱恨不得。不等明锦反驳,就见刚才还虚弱的抬不起胳膊的女人迅速的收回手臂抱上自己,将自己裹成一团,然后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那抖动的频率,从冰窟窿中捞出来的人,也就不过如此。
牙齿的撞击声在不大的屋子中异常的响亮,明锦被雷击了一般吓得魂飞魄散,随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伸手将颤抖的不能自已的女人拉到自己怀里。
女人手臂上的骨架,比自己的刀柄更细一些,充满温热的触感,半年前他还想过师姐柔软的肉体,几个月不见,这女人竟然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了。
剧烈的抖动和急促的呼吸无一不说明着眼前人的不正常。生理性的眼泪从飞白的眼角溢出,沾湿了明锦的肩膀。
明锦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是那瘾头发作了,周身发寒,万虫嗜骨……。
这东西会侵蚀人的神志,他不知道为什么,短短数月,飞白会染上这么严重的毒瘾……
如今的症状倒像是十几年的老鬼。
女人不仅仅是抖动了,她已经开始扭曲,试图让扭曲的身体的疼痛来驱散这让人去死的感觉。苍白瘦弱的身体因为疼痛而涨得通红,红的发亮,汗水像雨滴一样淋下来,湿了小师弟的衣襟。
明锦手足无措,面容狰狞,巴不得自己能够代替女人疼,代替女人承受这样的痛苦。
飞白紧咬着牙,剧痛让她的脑子不清醒,眼前都是红色的 花,在朝她招手,对着她摇曳,诱 惑她走向更深的深渊。
“不要怕,我在这……你还在找谁~还有我在这……”怪异的调子配合摸头顺气的手势,明锦红着眼睛安抚着处于痛苦中的女人。
红色的花海被孤儿院的阿姨驱散,温暖干燥的手轻轻抚上飞白的脸颊,让她躁动的心沉稳的跳了跳。
她竟然在这样的诡异中平缓了一些。
粗重的喘 息和额头的汗水无一不昭示着女人的痛苦,飞白从头到尾一声没哼,如今更是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笑的活像棺材中的老丧尸,断断续续的说。
“真……难听!”
歌声有一瞬间的停顿,又以难以察觉的速度连上了节拍,继续从明锦嘴中响起。
“小……师弟,我跟你……讲,如果……我变成疯……子,你……可得担……”
明锦仔细的听女人的话,没等听完,就觉得怀中大力袭来,女人像炮弹一样从怀中弹出,撞到了床边的柱子。
“飞白这窝囊废,一到这样的时候就怂!”
角落里的人将脸上的虚弱表情瞬间撕扯的粉碎,扔到地上还能踩几脚。漆黑混沌的眼瞬间变得更加幽深,眼角上挑,眼睛微眯,变得危险勾人。肢体变得更加柔韧,猫一样灵巧的蹲在角落里,连呼吸的频率都清缓下来。
身上的汗水顺着巴掌大的脸颊流淌下来,黑色的乌发贴着粉白的皮肤,形成一种湿身的美感……
那是一只从水中新生的妖!
明锦神经一绷,寒着脸看着抽风的女人,突然想明白那句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女人想说的是:如果我变成疯子,你可得担待点!
对,明锦正合计如何面对撒泼的女人,只见那人优雅的提起身子,半曲起腿,腰部微弯,双手做成一个奇怪的能抓能劈的手势,头一低,犀利的眼神顺着额前散乱的发扎进明锦眼底,殷红的嘴唇轻启。
“把罂粟花拿出来!”
明锦不明所以,可是脑子再不在线上,也能看出眼前的女人有问题。顿时警惕起来。
“没……”话音未落,只看身着白色里衣的女人从角落里嗖的弹起,化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