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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明月深深隐藏在云雾背后,空中只露出了不安灰白色,白钰仰着头,望了一眼天色,叹了口气,忽然开口问道:“你觉得她现在怎样?”
“玉娘?”芃绘一时反应过来,她看着白钰,而白钰却仍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她顿了顿,平静的说道:“如今似乎乖巧了一些。”
“你觉得白希奇会用,一个受了几天苦就变成惊弓之鸟的人么?”白钰也不看玉娘,即便是不看,她也知道此刻玉娘一定是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不敢到处乱看。
芃绘不明白,她盯着白钰,想了想,她摇了摇头:“不会。”
“我猜也不会。”白钰点了点头,她伸手摸到桌子上,抓了一块点心。
“娘娘您的意思是说,玉娘现在的落魄全部都是装出来的?”芃绘望了一眼玉娘,隔着一条长长的回廊,她只能隐约瞧见主殿中跪着的一个人影,她有些好奇:“娘娘,是怎么瞧出来的?”
“直觉。”白钰说着就往自己嘴里丢了一块糕,她嚼着糕点,有往堂上看了看,玉娘佝偻着身子,现在已经是半坐在地上了。
一阵风来,刮走了云雾,皎洁的月光透过窗缝洒进正殿中,正巧落在玉娘侧脸上,柔和的月光仿若一层轻纱附在她苍白的脸上,让她显出一种楚楚可怜的模样。
要是这寝殿里的坐着的是两个大男人,恐怕早就按耐不住,想过去拉起美人一亲芳泽了。
只可惜寝殿中一个满怀心事,一个饥肠辘辘,对这美人并没什么兴趣。
她们把玉娘晾了三个时辰,外面都想起更声时,白钰才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朝她走过去。
玉娘也已经十分疲倦,她跪坐在地上,垂着头,靠着边上八仙桌的桌角,打起了瞌睡。
“玉娘怎么在这儿就睡了,快起来,去屋里休息吧。”白钰假装热心的伸手拉了拉玉娘,玉娘身子不稳一个点头,就直接往前扑过去,脑袋直直得撞上了太师椅,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玉娘抬眼就看见白钰过来了,她迷迷糊糊的正要蹙眉,却又似乎想到什么一般,小心翼翼的收敛了表情,低着头,轻言细语的说:“太后娘娘可算是回来了。”
白钰冷笑,这女人其他的没变,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倒是精进不少。
她知道玉娘并不算笨,只是太过相信自己,也太低估了封天逸,所以才会被暗算,干了几天苦工,再加上白希奇那边说不定也会说些什么,她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是被人坑了。
只是她不明说,白钰自然也不会挑明。
她还没有笨到,在白希奇就在自己身边的情况下,暴露出自己的身份。若是白国的老皇帝自回到自己的女儿被人顶替了,那她现在拥有的一切权利,就会在一瞬间化作飞灰。
玉娘跪着退了几步,让出面前的位置,白钰也不客气就这么坐了上去,芃绘在一边站着,冰冷的双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玉娘心中暗骂,这些个贱人还真是难对付。
“玉娘啊,在浣衣房受苦了,哀家瞧着你的脸都瘦了。”白钰故作伤感地看了玉娘一眼,假意擦了擦眼泪,“哎,虽然你才来时,哀家不喜欢你,可你毕竟是哥哥的人,见你过的不好,哀家心里还是不好受。”
玉娘死死咬着嘴唇,刻薄的话险些就要冲出口了。
当日明明是她白钰陷害她,才让她现在只能在浣衣房没日没夜的干活,她是被摄政王派人赶过去的,那里面的贱,奴一个个都不拿她当回事,什么脏活累活都丢给她,只要是谁心情不好就拿她出气,这哪是人过的日子!
白钰看着她隐忍的样子,都要憋出内伤了,她低头看着玉娘,想了想,又说:“对了,哀家听芃绘说,你是来替哥哥给哀家传话的。”
玉娘看了一眼白钰,除了一开始客气的说了一句,之后白钰绝口不提让她起来的事情,她只觉得膝盖生疼,可仍然忍着痛,说到:“是的,太子殿下让奴婢给娘娘传话,说选秀时会选择几个老成的嬷嬷,其中,有一位叫做云妈的,是咱们白国的人。”
白钰有些意外,她故作忧心:“云妈,那是谁,靠得住吗,怎么不派玉娘你来呢?”
“娘娘请放心,那云妈的母亲是阮妃娘娘的ru母,云妈自小在白国长大,定是靠得住的,玉娘本也想陪伴娘娘,只是玉娘当初不懂规矩,被摄政王贬到了浣衣房,是……回不来了。”玉娘说着,就抽噎起来。
她消瘦了不少,也无心梳妆,穿着粗布衣裳,脸色也露出了些许土黄,看这样子的确也不像是能伺候在殿内的,只是这都不是什么问题,她没办法从浣衣房出来,只怕也是白希奇还不相信她。
“哀家知道了,哀家会留意的,哥哥还嘱咐了其他的事情么?”白钰说着,打了个哈欠。
玉娘只恨的牙痒痒的,她为了能办好这件差事,也只能咬着牙,挤出一个笑容:“还有就是,太子殿下想问问太后娘娘,暮坤宫走火的事情,烧毁了什么东西没有,有什么缺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