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四柳长风上任不到两年,便做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事便是新建那盘驼城集市。原来那盘驼城虽地处偏远,方圆千里皆乃沙漠戈壁,高山峻岭,少有人烟,却倚靠着蒲昌海这一碧波巨顷,周围更是有孔雀,疏勒,米兰,若羌,车尔城,塔里木数条大河环绕。那丝绸之路上来往的西域各邦客商便于此处饮马歇脚。久而久之便成了一个集市。柳四见此集市繁忙热络不输那苏南浙北,且多有西域奇珍异果,自是别有一番风味。心道:若在此处新开一个极大的市场,省得胡人再往关内跑,既能为朝廷多征金税,又能繁荣盘城,造福百姓,岂不妙哉。想定,便召人大兴土木,沿孔雀河北岸新建了一个集市,比原先的足大了十倍有余。并张榜布告:我天朝大国自古乃好客之邦,今若有往来胡贾客贩欲在此盘驼集经商者,本卫将无偿商铺两年。若出此集市至玉门关外三百里,多有虎狼匪人出没,各行商自安天命……云云。一面又发榜至关内,告之各路商贾。
不出数日,便有西域各邦商贩纷至沓来。一月后,十成店铺被占了三成。忽有一日,某印度巨商栽了十来车喀什米尔披肩与地毯欲往太原贩卖,内中更藏有核桃般大小的蓝宝石十颗。还未入关,便被那西北路上第一匪帮“虎面盗”打劫了去。印商及二十多位保镖,趟子手皆惨遭横死。众商贾见此情形,更加紧了在盘驼集占铺。不出半年,新建商铺只剩了一两成还空着。
那第二件事却是由第一件事引起的。那盘驼集商铺一多自然人也相应增加。人一多每日间吃的粮食更是翻了数倍。柳四心想:盘城卫士食粮本自给自足,那囚徒口粮朝廷每年自有定例。入关买粮费钱费力,上万人吃食总靠买卖并非长久之计,不如自行开垦。想到此,柳四便骑马绕着盘城四周走了大半圈,来到那蒲昌海西北面,发现有一高地,广有万亩,每岁大湖涨潮时便淹没大半。潮退后,淤泥呈红色。柳四自幼务农,常听村中老者言,红土优沃,易植百谷。柳四心想:盘城虽远处塞外,冬酷寒夏暴晒,气候险恶。然而天生万物,必有一物适于在此生长。于是柳四先令众人采石筑堤,使涨潮时湖水不能淹及高地。一面张榜询问探访土人。
一日那柳四正在狱中巡查,一囚徒见柳四经过,忙从众人中走出,跪拜于地,道:“指挥大人,罪囚有事相告。柳四见是一白发老者,道:“起来说话。”那老囚也不起身仍是跪着颤声道:“大人可曾听闻,楼兰归来不尝枣?”柳四道:“楼兰枣倒是尝过,味道甚好。”“大人,那楼兰枣可有几样好处呢。”“说来听听。”“其一,常服此枣能补人身体,滋润气血,身体羸弱之人常服可壮其体质,常人食之则精力倍增。其二,健脾益胃,我老父曾常腹泻,后得一偏方,每日服此枣七颗,不出数日,其泻自愈。其三,忧虑多思之人常服此枣有镇静安神之功效。且盘城昼热夜寒温差极大,正适合此枣生长。”柳四问道:“城西南有一处高地万亩有余,此处可能种植。”老囚言道:“禀告大人,前年我曾在那坡下挖泥造砖,见那处地深厚肥沃,乃是沙壤土,排灌水方便,正合种此枣。”柳四问道:“你如何对此枣这般了解,可曾种植?”老囚方要言,一旁狱吏忙躬身道:“大人有所不知,此老儿姓金,世代种枣,家中曾有枣园千亩,富甲一方,人称金枣王。因在山西贩枣得罪了康财神家,被康家人走了门路告到山西按察司,判了个没收家产,良田充公,本人流放此地。”“原来如此”柳四点头道。
柳四回衙调出那金老儿档案细阅,果与狱吏所说无二。随召金老儿入见,详细询问,那金老儿又跪道:“大人,只是此枣生长颇慢,需数年才能长成。”柳四想一想道:“无妨,你且宽心种去。”随即召族弟柳安,命柳安协助金老儿共办枣园一事。并将那金老儿苦役免去,另设营房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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