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四正遥望屋外飞雪,只听一阵铃响,原来那铃拴在长绳一头,自石门上一小孔穿而入,屋外有人进来便先拉铃。得允后方可入内。“进。”只见一人推门而入,见来人:身高近八尺,一身白衣锦缎,头扎大红英雄巾,足蹬抓地虎快靴,腰束牛皮带,背后斜跨一口加粗加厚的大剑。细瞧脸上:呵呵,好一张红润润面膛,浓眉大眼,高鼻梁,圆鼻头,四四方方的嘴上长了一层青嫩嫩,毛茸茸薄须。虽只十六七岁年纪,但英雄气十足!少年人抱拳道:“柳叔,京师大叔派了人来,有要事相报。“请。那少年出门招呼:“公公请。见那来人不慌不忙,颠颠晃晃进的门来。作一揖道:“咱家给四爷请安了。柳四一看来人,寻常身高,略胖,腰背微驼,一身皮袍,脚踩一双沾满沙土的官靴。见脸上,圆圆白白,肥肥嫩嫩一张大脸盘,眉眼鼻唇挤在一起,分不清哪儿是哪儿了。柳四一抱拳,微一躬身道:“原来是瑞福公公,不知我大哥处有何事劳烦公公千里一行。那公公用眼角一瞥旁边少年,柳四会意,道:“小雷,速去安排上好糕点酒菜。少年作一作揖关门出去。
那瑞福公公从贴身衣襟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于柳四。柳四接过信道:“公公远道不易,且请坐下说话。瑞福公公到也不坐,站立听候。柳四撕开火漆,展开信笺,只见信上用瘦金书写了四个字:诛杀杨氏。柳四问道:“这杨氏可是东林党的杨廉?”“非也,此杨非彼杨。容咱家细细道来。四爷可知杨士奇是何人?”柳四想一想道:“莫不是那历任五朝的杨阁老?”“正是此人。”
原来那杨士奇名寓,字士奇,东里。江西泰和人,曾历任建文,成祖,仁宗,宣宗,英宗五朝。同时兼任内阁,翰林院,兵部尚书。在内阁为辅臣四十余年,首辅二十一年。任内,五次上书仁宗,明仁宗赐杨士奇玺书以表彰其贤德忠贞。又劝明宣宗放弃在交趾设立布政使司,省下上亿两军费。
“只是这老杨头有一子名稷,仰仗老爷子有权,傲慢无礼残暴杀人,此杨既是那杨稷玄孙。现任兵部尚书的杨光祖。那杨光祖串通魏国公徐衍在万岁爷跟前参了厂公一本。又在太和殿上将咱厂公肆意辱骂。被厂公当庭诛杀。那杨氏尚有六子,皆有万夫不当之勇。长子杨珏十多年前应武举得了榜眼。官拜昭武将军现任大同卫指挥使。次子杨璜为昭毅将军,三子杨璞四子杨环皆为定远将军。此三人已被我东厂格杀。五子杨瑾、六子杨瑛皆为锦衣卫千户,此二人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连夜出逃。还有那杨氏长孙杨宏乃天山派赵克老儿徒孙,深得老头喜爱。”
瑞福公公顿一顿,道:“那大杨身边尚有一人,乃前任禁军剑术教头姓许名悠,惯用一柄金丝软剑,甚是了得。”“莫不是点苍派的舞柳剑客?”“正是此人。”
“沿途探子来报,曾见那诸杨离了大同卫,奔西方而来。”说着面向京师方向,抱一抱拳,朗声道:“厂公料定,四杨必逃往天山,投奔大杨妻舅天山派现任掌门盛洪烈。厂公对那几个小杨崽子倒不放在心上,只是想那杨氏上天山,三爷怕难做人。”说完,又从怀中拿出数张画像道:“此乃京师名匠所绘诸杨头像。关内各处道,府,州,县皆已画影图形张榜出去。”柳四接过画像道:“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有劳公公。”
“嗨,到是不累呢,只是来时赶得紧,连夜出嘉峪关奔玉门关未曾歇息,将一匹好马活活跑死,可惜呀可惜。”说着抹一抹眼泪。又道:“晌午才赶到玉门老栈,真正把咱家气死,好马无有一匹,只有那驴呀,骡的,一匹坡脚老马和几匹马驹子。咱家既奉了厂公令,哪怕是累死饿死也务必尽早赶入盘驼城。咱家在那老破客栈也没坐上一会儿,吃了两个馍馍,喝了两口水就一路跑来了。”
柳四一抱拳,赞道:“玉门老栈到此三百余里,平日里骑马也需数个时辰,公公真是神速!”“呵呵,”福公公掩嘴笑道:“四爷夸奖了,这可全靠咱厂公栽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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