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红花山庄,便即刻骑马而逃,奔行了五十多里,来到一处山坳,打了一只野兔,随后一晚上的时间便在行功中度过。√
第二日午时又赶到了大胜关,那大胜关是豫鄂之间的要隘,自此以北却尽入蒙古版图之内。
鹿清笃从一个丐帮五袋弟子口中得知全真教已然抵达,便牵着骏马随着众多武林人士排起了长队,蜿蜒的队伍极长,不由使人无聊透顶,只能左右打量身边的众位同道打发时间。
双目逡巡,突然发现邻近的另一队稍后方有一位“怪人”,那人身后还跟着一匹“怪马”,怪马皮毛稀松难看,还长满了癞子,不少地方正在流脓,可它一双铜铃大眼却极为高傲有神,那怪人随着人流往前一步,它也不用人催赶,亦跟着怪人往前一步,极为有趣!
鹿清笃仔细打量了那位怪人,此人衣服被撕得七零八落,料子却不似丐帮中人穿的粗布,头发也是扯得稀乱,左眼青肿似被打了一拳,面颊上还有数道血痕,如此落魄却依然难掩其一双剑眉和俊脸。
鹿清笃摸了摸鼻子,心中大笑不已,虽说四年不见杨过,细心打量之下却还是从脑海中模糊的记忆辩证下认出了他,暗道:“也罢,左右无事,去逗逗他,顺便了结前身和他的因果吧,毕竟神雕大侠嘛。”
和杨过前面一人换了个位置,鹿清笃转首对身后的杨过道:“杨兄弟,好久不见。”
杨过疑惑地抓了抓后脑勺,道:“这位兄台是在叫我么,你认错人了罢。”
鹿清笃微微一笑,道:“杨兄弟,鹿某以前年少无知,做了许多错事,远离赵志敬独自闯荡江湖之后,已然成熟许多,虽说你泼过我一身粪,我也打骂过你,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又怎会整天藏着这些微不足道的小龌龊!”
杨过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前之人,听了对方豪放的话语颇有感触,便揭过话题转说道:“看你气度样貌大变,想必武功也是大有进展了?你又为何和我这个穷困潦倒之人说这许多?”
鹿清笃摇头一笑:“别人我不敢说,杨兄弟你将来却必定胜我百倍、威震武林,又岂能以一时之境地看待一个人呢,在下十分敬仰你的敢爱敢恨、坚韧不屈,如若能与你交上朋友,喝酒论武,那一定是在下最幸运的一件事!”
杨过年少方刚,登时被这些话说得气血翻腾,他实在没想到第一个如此夸赞承认自己的竟会是眼前之人,一时呆立当场,许久方才醒悟过来。随即抱拳朗声道:“想我杨过‘半生’沉寂潦倒,四处寄人篱下,从小没有一个朋友,更没有被人承认瞧得起过,你是第一个。”
鹿清笃摸了摸鼻子,微笑道:“杨兄弟,我看你呼吸沉稳有力,料想内功颇有境地,修为不凡,缘何这副模样示人。”
杨过脸颊微微一红,吞吞吐吐地说道:“鹿兄既然做我朋友,也不便隐瞒与你,我来此是假装投靠我郭伯伯的,我想知道他们会如何对待我……”
鹿清笃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回道:“杨兄弟,既然你有此打算,那我也不好坏了你的计划,如此你我暂作没认出对方,一会儿我回全真教那旁,你自行其是便可!”
“那好,他日你我江湖中重见之时再喝酒论武,另叙别情!”
二人相视一笑后,随即装模作样地不认识对方,跟着队伍亦步亦趋,低头思索各自的心事。
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到了陆家庄的大门口,鹿清笃身无英雄帖,报出了全真教弟子的名目,不久守卫庄丁便请回一位全真教四代弟子作证,方进了陆家庄内,至于杨过如何入庄,他却是毫不关心的了!
陆家庄内,但见其中气派甚大,众庄丁来去待客,川流不息,庄内房屋接着房屋,重重叠叠,一时也瞧不清那许多,看来便是接待千余宾客也绰绰有余。
鹿清笃跟着全真教四代无名弟子徐徐而行,却也四下张望打量着各人各物,这时大厅内并肩走出一男一女,都是四十岁上下年纪,男的身穿锦绣袍,颚留微须,器宇轩昂;女的皮肤白皙,是个温婉斯文的贵妇模样。只听群有人悄悄议论:“这便是陆庄主和陆夫人!”
二人远去不久,只闻一阵“噼啪”的震天价响,却是点燃了爆竹,随即众家丁丫鬟便纷纷传菜上桌,鹿清笃跟着那个四代弟子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开,了一个宽敞以极的大厅。厅里却不再那么拥挤,只有各大门派掌门、长老及门下一二精英弟子在内。
鹿清笃大半年未回师门,自然第一件要事便是禀拜各位长辈,先是到全真六子那里拜见了,六子徒孙极多,自然挥了挥手打发开来,随后方是见了赵志敬,又是一番恭恭敬敬的大礼,最后才离开此厅,来到露天大院全真四代弟子吃饭的地方。
全真教乃当世大教,门下弟子的桌位自然离拿大厅不远,凭鹿清笃此时的内功修为,却也能听看得清厅内详情。
鹿清笃昨晚露天行功,又排了近两个时辰的队,早饿极了,和众位同门打了一声招呼便抓起一只鸡腿往嘴里塞,刚吃两口,这时只听闻厅内大声怒呼:“杨过,是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