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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上,气氛凝重,轩辕翎鸠死死地盯着聂浮潇,仿佛只要后者稍一有动作,他就上前夺人。其他人为难地看着自家掌门,心里急得跟被滚烫的油煎着似的,却偏偏又大气不敢出。赵自洒拼命眨眼睛怒刷存在感,示意聂浮潇,不管怎么样,好歹吱个声证明你还能作一回死啊。
可惜聂浮潇木着一张脸,任凭他眼睛都眨抽了,仍不见丝毫反应。
“天境派掌门断私念绝偏爱,莫非聂掌门贵人事多,连祖师遗训都忘了吗?”轩辕翎鸠咬牙切齿道。
聂浮潇依旧没有回应,在旁人看来,这完全就是被踩中了痛脚无言以对的表现啊。
就在所有人的心开始拔凉拔凉,觉得今天掌门这亲是结不成了时,一道瘦削却挺立的白影从殿外稳步踏入,朗声大笑道:“谁说天境派掌门必须断情戒爱,一生服侍天下苍生的?那不过是聂掌门年幼无知,随口胡诌的,作不得数,何况当时只有老夫听见了,老夫并未当一回事,所以聂掌门不但可以娶妻生子,老夫还要做聂掌门的主婚人,亲自为这对众望所归的有情、人证婚……皇上,您愿留下来喝一杯喜酒吗?”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轩辕翎鸠呼吸一窒,他千算万算算不到天应这老头会出现,并且竟然也有如此狂妄的一面,他以为,以聂浮潇的性子,说得好听是尽责,说得难听就是迂腐,只要抬出祖师的遗训就必然会出现一丝动摇,只要有这么一丝丝的犹豫,只要这么一丝丝,兰歌就输了。他不远千里,甚至在除掉妖僧的庆功宴上遁逃,就只是为了来带走属于他的东西。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制造了那么多误会给聂浮潇看,比如和兰歌暧、昧地贴近,虽然事后被掌掴了,再比如半夜出现在兰歌房中,虽然事后被踢出来了……但这些误会他可是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的,为什么明明应该是胜券在握的时候,聂浮潇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那在他人看来犹疑的表现,那双毫无起伏的眼睛,应该是哑口无言,应该是羞愧难当才对啊,为什么他却读懂了他的坚定,读懂了他的信仰,尤其是在天应出现以后,那种“唯一”的即视感强烈到好像一股力量化作利剑狠狠戳穿了他整颗心脏。
“皇上,您贵为天下的主,天境派这几日却未能照顾周到,实在是惭愧惭愧。若您事务繁忙,我便派我的几个弟子一路相护,送您回宫,若您留下来……老夫希望皇上应有的体面不可丢啊。”天应一捋胡子,笑容可掬,态度说不上恭敬,却也给足了面子。他见轩辕翎鸠未作答,便继续说,“今日是小徒大喜之日,整个天境派喜乐融融,我本在后山禁、地也感受着这一份欢喜,不想新娘子却哭哭啼啼跑来求我做主,说有人破坏她好不容易求得的姻缘……”
“臭老头,你说谁哭哭啼啼?”这胆大妄为毫不客气就打断天应话语的除了兰歌还能有谁?只见她一身新娘装惊艳登场,言行举止却一点也配不上这行头。
姑奶奶这个时候您出来搅局咱们还能愉快地继续成亲典礼吗?天境派弟子难得有默契地心说。
“轩辕翎鸠,你输了。”兰歌头一抬,傲娇地宣布。聂浮潇但凡有一点犹豫,当初也不会答应她的提亲。既然聂浮潇信任她,她自然也不会对他心存任何怀疑。轩辕翎鸠一生都在赌,运气奇好地次次都赢,那让他输这一次也无可厚非,免得他以为运气这种东西只为他而生。不过她也算宰相肚里能撑船了,放着以前,轩辕翎鸠对她和聂浮潇做的一切,管他是不是皇帝,她都要整得他这辈子看到她都有阴影。
兰歌调头看向聂浮潇,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她欢欢喜喜地飞扑过去,毫不顾忌形象地大喊:“相公,你穿新郎装不要太帅,果然和我是绝配……诶?你怎么脱了?还没拜堂也不到洞房的时辰呢……啊呀!难道相公你看我太美,所以迫不及待了吗?好羞羞……”兰歌羞臊地捂住脸。
聂浮潇却目不斜视,长腿一伸往外走,边走边淡然地说:“入洞房之前新娘不得与新郎见面,既然见到了,那今天不成亲了,改下次吧。”
“诶?”兰歌傻眼,满屋子的人更是震惊到无言以对!掌门,你还能更调皮一点吗?
“聂浮潇!聂浮潇!你这老混蛋!你怎么说走就走啊?喂!我错了行不行?我马上回房间里我不出来了行不行?”兰歌高呼着,却得不到聂浮潇的回应,她回头狠狠瞪了轩辕翎鸠一眼,后悔自己干嘛跟轩辕翎鸠打这个赌,错过了今日,谁知道下一个黄道吉日是什么时候,聂浮潇这人又死脑筋得很,天境派里规矩又多,成个亲都得走好多繁文缛节,她是好不容易才听着安排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的。
轩辕翎鸠虽然心口仍堵着,但是见到这一幕不知为何心情又爽了起来,他一挥手,带来的侍卫跟在他后面,他伸了个懒腰,慢慢走出去,说,“哎呀,朕的姑奶奶,那你的婚礼……朕下次来参加了,若是没有下次了,尽管来皇城找朕,朕,绝不会嫌弃。”这最后一句他说的特别认真。然后带着侍卫离开。
兰歌气得跳脚,但此刻她也别无办法,聂浮潇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