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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阵阵惊雷,一道闪电划过,雷声冲破云霄。
电光照亮了花想容被雨水和泪水浸湿的脸,照亮了华天下安静沉睡的脸,照亮了白苏凝雁不甘愤恨的脸……
明明灭灭,看不透切,一切如雾里看花,却非虚幻。
虽然在下雨,雨声和雷声交汇,可是懂武的人听力总是很好的,她的一字一句誓言白苏凝雁听得清清楚楚的。
红药和安妃然驻足,有一个男子如鬼魅一样从她们身边快速走过,所以花想容的那句话就连随后赶到的司徒长恨也听得很清楚。
“哈……哈哈!好,你既已发此毒誓,我救他!情蛊连着你我性命,想引出我身上的蛊你需和我成、亲、圆、房,唯有此法能引出雄蛊,在雄蛊没有游移到你心上与雌蛊相会的时候,你放血引雄蛊出来给他吃下。”
“好……”轻轻的一个字,她会失去很多,可是他会好好活着。
她就算此生不能相守,也不要和他生离死别,天各一方。
白苏凝雁听到她毫不犹豫的回答,面色一沉,心里的这份怒火就越烧越烈,控制住想杀死她的冲动,只留下一句话,“你等得了,那个人我看等不了,明日成亲。”
“好……”还是轻飘飘的一句。
他留下这句话后,再没看花想容一眼。
“王爷!”白苏凝雁冷着脸色走过安妃然和红药的身边,安妃然叫他他却没有停住脚步,然而红药一句话就硬生生的让他停住了。
红药轻笑,“情蛊就是为了那人不离,可你太过极端,救回那男子却要她不能与他在一起,难道你把身上蛊毒引渡给她后以为自己还能和她在一起吗?”
蛊毒,蛊毒,毒的可不止是被下蛊的人,若是这么容易把蛊毒引渡,世上还怎么会有这么多痴男怨女被情困死。
安妃然脸色全无,她告诉白苏凝雁解蛊方法是她此生最后悔做的事情。
“本王的事情,不需要外人多嘴。”他已渐行渐远,只是那背影狼狈不堪。
“得了身子得不到心还会……的可怜人……”红药轻喃。
花想容紧紧的抱着华天下,不停在他耳边呢喃,司徒长恨捡过白苏凝雁的油纸伞,打开撑在花想容和华天下的头顶。
花想容抬头,见是他,泪如雨下,“你听到了吧,我发的毒誓,还有救回他,我要做什么。”
“听到了,就算没有全部听到,我也能猜出一二。”
花想容发了那么毒的毒誓,可是如果华天下活着却不能和她相守,他一定更宁愿就在此时死去。
“这件事情只有你我知最好,我会想办法瞒着那边的人,你尽快救回他,然后从此远离……”
司徒长恨见花想容的唇角溢出了鲜红的血迹,话锋一转,“你成亲的事情我会告诉玉翠,但是原因我不会说。”
“嗯。”她抑制住蛊毒蚀心的痛苦,黯然的垂下眼帘。
她浑身湿透的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王府,司徒长恨穿着小厮服拖着一个男人跟着她回来。
莹莹被她这样子给吓了一跳,分不清她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血,连她自己那时为什么会晕倒在路上都忘了追究,“夫人,快进来换身干净衣裳,这外面打雷下雨的,你怎么跑出去被雨淋呢?奴婢去煮水给你沐浴!”
花想容一声不吭,任由莹莹摆弄着她,给她换上干净的亵,衣。
她痛苦万分,一遍一遍的抚摸着这个从华天下那里掉出来的莹白的玉镯。
她已经全部想起来了,这是她及笄之时他送她的……
“因为我爱你。”白苏凝雁的声音在她耳畔阵阵回想。
爱?由他来说那是多么让人发笑的话啊!因为爱,所以故意一场大火,把她带来青州,因为爱,所以给她蛊毒看她发作,因为爱,所以……让她发誓救回他,却不能与他在一起。
他给她的只有折磨,为什么他不懂,由始至终他爱的都只是自己而已!
其实她知道,引渡蛊毒不仅仅只是圆房那么简单,肯定对他自身也会有影响,可是她沉默了,也不打算问,只要当做不知,只要能够救回华天下,那就够了。
她一直都是自私的人。
莹莹拿着煮好的水,给花想容张开屏风,把冒着热气的水倒进浴盆里,水还未够,她还要再出去煮上几壶水,花想容却抓住她。
“夫人?”
花想容把头靠在她肩膀处,哑声,“借我肩膀依靠一下。”
湿热的泪透过衣服传给莹莹炽热的温度,莹莹想起她自被白苏凝雁喂下蛊毒就鲜少笑过,不由心疼,“好。”
她再怎么有身份有地位,也只是个人,是个无力的凡人,是个饱受七情六欲带来的酸甜苦辣的凡人。
这场雨,今夜不会停,就像是某人的泪一样。
司徒长恨把华天下安置好,虽说谁也不想见到这样的状况发生,可是事情这样偏离发展就更符合他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