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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只觉得有什么刺眼的光直射着自己的眼睛,让她生疼,迫使她睁开了眼睛。
月绝推门而入,刚刚他去喂了花想容的马儿,又去踩了一些草药回来,满身疲惫,偏偏他还被芳儿看见,硬缠着他要跟着他过来让他不胜其烦。
芳儿比花想容那样有身份有地位的小姐性子来得还要公主病,谁让她是村子里村长的女儿,那村长家据说几辈都没出一个女娃,如今有了芳儿自然是对她千依百顺的,就连自己的小儿子也比不过这女儿的地位。
月绝把手上东西放下,无视芳儿的絮絮叨叨,拿过茶壶给茶杯满上水,拿来给花想容喝下就算她现在昏迷,水也是必要的。
花想容呆呆的躺在床上,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方,,她眨眼,眼前究竟是什么地方?她明明感觉到有什么刺眼的东西照着她,可是她所见到的就只有一片漆黑。
难道现在是黑夜吗?
芳儿见月绝倒水是给花想容喝下的,一把从他手中抢过,“阿月哥,我来喂水给她喝,你就别对她那么上心了!”
“既如此,那就麻烦你了。”月绝也不推辞,喂水这点,芳儿应该是会的,他还要去拿新鲜摘回的草药煎药给花想容喝下。
偶尔,她也有些庆幸芳儿的存在,要给花想容擦身子的时候他都喊了芳儿过来帮忙,这才免了那尴尬,又不伤了花想容的清白。
芳儿小心的端着手中的茶杯走到花想容身边,原以为花想容定又是紧闭着双眼毫无反应的昏睡,她看了她一眼,拿着茶杯,像是又想起什么,又低头看了花想容一眼,但见她睁着眼睛,但是那眼睛却没有丝毫焦距不知究竟是看向何方,芳儿拿着茶杯的手不稳,不小心洒了一些水,滴落在花想容的脸上。
“啊……啊!阿月哥!阿月哥!她醒了!”芳儿把茶杯重重放下,她提起裙摆跑出去找月绝。
满心都是高兴的喜悦的心情,花想容既然已经醒来,又男未婚女未嫁的,姑娘家的羞耻注定她断然不会再留下缠着月绝,这样一来,没了碍事的人,月绝又是她的了!
花想容抹去脸上那温热的水,她能听见女子的叫喊声还有匆匆的脚步声,但是她实在不解,若是她救回了她,为何在此刻不点上烛火照亮呢?四周一片漆黑,连人影都无法看见。
别说是人影,她伸出手举在自己的眼前,她都无法看见自己的手。
月绝听了芳儿所说,等了这么多天,花想容终于醒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他也有很多事情想问她,为什么她会落到如此地步,又是怎么来到这种地方的,种种谜团一直困扰着他,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花想容听到跟前有喘气的声音,她感觉到身前有人,而且似乎是两个人,遂问道,“小姐或是公子,为何天这么夜了不点灯呢?伸手不见五指的……”
月绝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全部咽回,他和芳儿诧异的对视一眼,向着竹窗外望去,外面万里无云,微风舒适,阳光正好,此时正是白天,她却说什么伸手不见五指,还有这么夜了点灯什么的?
而且,仔细一看,花想容的眼神根本不能对上他们二人的身影,那眼神十分涣散,不知究竟看向何处。
月绝想了一瞬,忽然想到不好的事情,他拿起溢满水的茶杯,对着花想容想要倒下去一样,花想容还是那副表情,不闪不躲,丝毫不知即将有水倒在她的身上,月绝用手在她眼前不停晃动,而花想容的眼睛却始终都没有见到任何的东西。
只有一个可能……她失明了?
别说是月绝,就连芳儿也不能相信,那时候月绝把她背回来时,虽然身上都是血,却以为她只有身上的箭伤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连眼睛也伤到了。
芳儿吓得连连后退,她想到若是自己有朝一日会有花想容这样的遭遇,不由打了寒颤,光是想着她就吓得腿软,后退得越来越快。
“阿月哥!改日我再来看你!先回去了!”
花想容静静的等待她们的回话,听到女子的声音说着阿月这个名字,她把这个名字默默记在心上。
“公子叫阿月是吗?谢谢你救了我,大恩大德小女永生难忘……”
月绝见她不认得他,后来一想她此刻根本看不到人,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把这残忍的真相告诉给她听。
“花想容,你……知道吗?不是我不点灯,而是现在是白日,并……不需要点灯。”
花想容心尖一颤,现在是白日,可是她却看不见还以为是黑夜意味着什么?她想起来,那时候一只断箭从她眼前穿过……
她忽略了为什么他知道她的名字,忽略了为什么自己总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一味的沉浸于悲伤之中。
她冰凉的指尖触碰自己眼睛,难怪刚才她竟然连自己的手也看不见,原来是因为这双眼睛,再也无法看见了……
她失明了!她失明了!悲痛欲绝中她情绪激动带起了还未痊愈的箭伤的疼痛,才发现如今的自己已是如此的千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