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有三十匹马被牵走,他们用人骑着母马在前面引路,后面勾着种马和公马跟着赶路。邓通上马前让人点开阿拉耶识的穴道,道歉说无意伤到她,全因事出无奈,并自言他们是汉国商号,因受了皇家秘密委托来秦国偷运种马回汉国。他们用迷烟放倒了所有的值守人员,不期阿拉耶识半夜出来散步撞破行动。阿拉耶识看着他,只希望他别杀人灭口就好。邓通问阿拉耶识愿不愿跟他去汉国,说汉国物产丰富,人民开化,她去了正可大展身手。阿拉耶识摇摇头,眼神坚定地拒绝他的邀请。他长叹一口气,重又让人点了她的穴道,把她放到在火堆旁,一行人悄然离开,当真神鬼莫测。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客栈那边亮起灯火,有人往营地这边来。只听那几个人说话声越来越大,旋即吹起报警哨子,顿时整个营地钻出衣冠不整的人们,大家尚不知究里。袭人眼尖,发现阿拉耶识和衣倒地便尖叫起来,“师尊在那里!”冻得麻木的阿拉耶识来不及烤火,就对付仲禀明了今夜她看到的情况,付仲立即派人去追。
屋里其他人听阿拉耶识说了原委均脸色惨变,人人大祸临头的样子。原来,秦国律法甚是苛严,有连坐一条,一人犯法,街坊邻里和着亲戚朋友都受牵连。如今邓通一伙人拐走了战备物资种马去汉国,这可是通敌大罪,所有商团的成员都要受牵连的。阿拉耶识倒吸一口凉气!有领队心存侥幸,道:“此番只要没人告密只管去燕国做生意,燕国那边入境却是不盘查入境货品的。”话是说得有理,但是谁能保证没人泄露消息呢。天亮后,付仲派去追邓通的人都空手而归,众人皆心情沉重。最后付仲找来各家领队,把厉害关系分说开来,让大家保证约束好自己人的嘴巴,然后商团才重新上路。
路上有些不大妙的风声传来,商团陆续遇到回秦国的小商队押着货物返回,说是鲜卑拓跋纥勾结赵国作乱,开关放赵国义阳王石鉴的军队入边境,如今石鉴的人马正在前方不足百里的地方和慕容垂的军队混战。战事激烈,秦国边境也受骚扰。这下大家脸色都难看极了,是进是退成了大问题。进吧,前方是战场;退吧,邓通偷马事件定然无法脱罪。这天勉强行得三十里地,大道上就有秦国传令官频繁往来,有边境来的传令官带来消息,秦燕两国边境关闭,所有客商急速返程不可逗留。
确定的消息传来,众人如披冰雪,商团人心惶惶,楚国有胆小的商人竟然弃了货物逃生。绝大部分客商还是选择留下,若随便乱跑遭遇两军混战或者溃兵就更加得不偿失;如果返回宣化,顶多皮肉受苦,挨上一笔罚款就可免罪,不失为一个妥贴法子。就这样,来时长约二里的队伍,如今只有一里长了。
眼看离宣化近了,路况却不似来时那般顺畅。昨日下了一场春雨,引得山洪泛滥,官道也给冲毁不少,阿拉耶识前面两辆装麦种的货车就陷在尺深淤泥里前进不得。袭人驾车经验欠缺,跟前车太近也陷进淤泥里。前车的东家只好去找人马帮忙拖车。见马车陷入泥泞,付仲便借这个机会再次召了各领队和东家过去商议入城后如何禀报邓通拐马之事。
眼见好事多磨,阿拉耶识烦躁不已,此时便困坐在失陷车里,拉开窗帘看风景发呆。
出城方向有一队车驾人马快速朝商团驶来,其他商团的车早就停靠在一边,就只有阿拉耶识的车和前面的两辆麦种车呆在路中央动弹不了。只见那队车驾飞驰过来,当头的是数名护卫摸样的人,中间一辆豪华敞篷车舆——相当于现代兜风泡妞的跑车——被簇拥着在官道中央飞奔。还来不及看仔细,当先的骑马护卫已经朝官道中央遭陷淤泥的几辆车冲过来,手起鞭落,凶狠地抽打在马匹和车夫身上,眼看袭人要挨鞭子,阿拉耶识大喝一声住手,那鞭子离袭人脑袋寸许总算没落下来。
阿拉耶识从窗户探头怒斥道:“哪里来的恶奴狗仗人势,不问缘由就要伤人,如此横行霸道,还有没有王法?”
打人护卫不怒反笑:“哈哈,王法,我们就是王法!”
这下泼辣的袭人可不依不饶,站在马车上挺身和那护卫怒目平视:“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你们竟然自称王法,我若是报官你就该剜口割舌!”
阿拉耶识正待要说上几句,那辆敞篷车舆已经行到她们面前,阿拉耶识和袭人一见车上所坐两人的扮相,不由互相交换了诧异眼神,心想:今朝可真是开眼碰到这么一对,与我们二人有得一拼。
车舆上的俊美少女的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椭圆脸,眉毛细平,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耳轮垂着两个闪亮金环;头发梳成矮髻,插了一支木簪,沿着额头盘了几圈细细编丝发辫,上面还缀了细碎珍珠,显得极为俏皮可爱;短窄绣花边上衣,身穿黑色绣繁花的百褶裙,明显不是中土人士,倒像是百越蛮族之人。车上另外一位男子很古怪,一身锦绣白衣却偏偏在脸上戴了黑纱绷成的精美面罩,样式和击剑运动的保护面罩类似。
她们看着他们二人,对方也正盯了她和袭人两个上下打量,须知袭人和阿拉耶识的装扮也极为招摇:为赶车方便袭人穿一身阿拉耶识设计的越南夹棉旗袍,高立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