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慕容恪青梅竹马,曾一同学武。他在秦国为质子时,在秦汉边界交战撤退时遇到天巫阿拉耶识,从此天下间再没女人可入他眼里。他因为知道阿拉耶识在找一个叫雀儿的鲜卑郡主,便和那个假冒雀儿的千红郡主段希钰成亲。他以为只要和雀儿在一起,总有一天可以等到阿拉耶识再次出现。可惜他错了,错得多离谱啊!不要说那个雀儿是假冒的,就算是真的,天巫又怎会给人做妾?”说到这里,雪漫用可怜可悲的眼光朝石闵看去,尖刻地说:“慕容恪他纯属痴心妄想。以天巫神仙身份和艳绝天下之姿,怎可嫁给凡夫,人间的帝王勉强可配。秦皇赢少苍对天巫早就怀了觊觎之心,只是碍于和南蛮的盟约,无法娶她为后。可是天巫在秦国受到的优待和恩宠,十个毓秀皇后都及不上。都说秦皇冷酷残暴,杀木皇后时毫不留情,却肯对天巫低三下四,百依百顺,连天子自称也常会忘记。燕王自然清楚他一辈子打不着天巫主意,才想出把我纳入后宫的法子,无外乎想通过我讨些天巫的彩头罢。”
关于阿拉耶识与秦皇赢少苍和太原王慕容恪的种种绯闻,石闵早有耳闻,此时听雪漫清楚明白地道来,心中阵阵抽紧,酸楚、嫉妒夹着创痛涌上胸臆,翻江倒海般地揪扯不住。他强自镇定地问雪漫为何要对说这些。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我奉劝你还是死心,若你真娶了阿拉耶识怕也无福与她共享白头,不说秦皇绝对不答应,就是你们赵国的太子石宣也不会放过你。你连自身尚且不保,又怎能保得住自己的老婆?”雪漫冒了一连串的酸话,她气不过慕容恪痴爱天巫,这番话借着规劝石闵说出口,实则怨恨慕容恪而已。“只有强大的帝王才娶得起天巫!慕容恪和你只有行军打仗的才能,凭什么和帝王、储君之流抢女人?听我一句劝:一个没有福气的男人,得到了他不该得到的东西,是要倒大霉的!”
石闵身子在马上轻轻晃了一下才稳住,雪漫的话深深刺痛了他。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赢少苍和石宣的威胁,但他生就不妥协的性子,为了阿拉耶识,他不惜和全天下开战,粉身碎骨也不会有半分退缩。阿拉耶识是他在黑暗的世间看到唯一的希望,她正直、善良、勇敢而智慧,只有她才能让他感到幸福。回想起阿拉耶识说所爱的人是普通商贾之人,便又为之揪心。她如何经得起未来的暴风骤雨?他在心中默默发誓:滢儿,纵然你我没有缘分,我的心意也绝不会有分毫改变。我要用我的飞龙军开辟一片天地,为你遮风挡雨,不让你再受颠沛流离之苦。
在他思绪纷呈之时,雪漫早跑到前面去了。前方是一处转弯的老林,四周地势高中间低是一处伏击的好地方。石闵常年征战早已练就临敌的敏锐嗅觉,他正欲提醒雪漫慢行却见前方的雪漫的马匹突然被绊倒,雪漫从马上摔下来后就地滚了滚,还未站起身便被林中窜出的一伙人团团围住。这伙贼人来得凶悍,约莫四五十人之众,各色胡人占了多半,夹杂少许华夏人,相必是秦国干旱时到处流窜的惯犯纠合起来四处抢劫度日。秦国颁布募兵垦田法后,众多华夏逃难者加入募兵到边疆垦田去,而胡人流民没有耕作习惯,便干起这无本的买卖。只是在宣化首府郊外作案,胆子忒肥了点。
雪漫落地后不甘束手就擒,拔出腰间尖刀和最近的几个贼人斗起来。她娇斥声起时,当先的贼人没有料到她是个雌儿,存了轻慢之心给雪漫钻了空子,立时衣服前襟被挑开带起一片皮肉。四周贼人大声起哄,吃亏的贼人恼羞成怒,抡起一柄铁锏朝雪漫兜头砸下,没什么招数却很实用,对付雪漫这样的女流之辈力大就是占便宜。雪漫举刀格挡却被铁锏震得虎口发麻,尖刀顿时被砸向一侧,雪漫惊呼中连退几步,贼人步步逼近,举锏横扫雪漫中段,若是正中身体,铁定要断几根肋骨。眼看雪漫无力格挡致命一击,一道雪亮的光芒从雪漫身后掠过直直撞在铁锏上,铁锏脱手而飞。这下变故让所有人吓一跳,定神看时,却见弯路处一英俊青年飞马驰来,到得贼人中间马身高高人立发出长长嘶鸣。英俊男子衣服和雪漫相同,劫匪们便知他们二人原是同路。
石闵策马从地上拔起撞飞铁锏的长剑,众人见一柄轻飘飘的长剑竟然撞飞几十斤重的铁锏,纷纷咋舌,心道碰上扎手的点子。石闵提剑在手,文质彬彬地朝贼人拱手道:“我送朋友去投亲,刚好路过此地。还望各位好汉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
贼人们面面相觑,眼珠在雪漫和石闵身上转个不住。这时林中骑马走出两个白匈奴打扮的人,看气度应是这拨人的头领。两人上下打量石闵和雪漫,见雪漫被刻意装扮成男子也难掩美人丽色,石闵衣着虽然普通却浑身透着非凡气质,便猜测他们二人是私奔的权贵子女,正是送上门的好肥羊,怎能随便放走。为首留着连须的白匈奴朝旁边的同伙对上眼色,便知对方也是此意,遂狞笑着朝贼众使个眼风,众贼得令立时胆子壮大,齐齐操起家伙朝石闵招呼。
石闵不屑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只见他身体在马背上转个来回,漫天飞起大片血光,最先扑上来的七八个家伙已经身首异处!白匈奴头领勃然大怒,用匈奴话咒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