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阴差阳错 第(2/2)分页
耳畔却忽然传来那怪人的声音。
“别看了。”
四下并无人。
苏锦六打个激灵，不自觉地再向茶楼看去，少妇与怪人已经下了台阶去到街道，两人并肩而行。怪人撑着伞，像是在说着什么趣事，将少妇逗笑，肩头耸动不停。而怪人此刻似乎微微偏过头来，向着苏锦六的方向望了一眼。
这是……传音入定？
“你见过她罢。”
苏锦六低声问：“你说谁？”
怪人一声轻笑：“装糊涂？你可知道昨晚上抢纸灯时，若不是我中途退让，你如今早就是尸身一具了。“
苏锦六沉默了会。
“我看到她的时候，是在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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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眼前时，苏锦六一直悬着的心才肯落下地。
大约是快要踏出王城的一处刀铺里，掌柜正殷勤地给十五推销自家刀剑。十五换了一身色彩鲜亮的衣裳，头发一反常态扎得极高，苏锦六急急忙忙从门前过，险些没认出她来。还是一旁候着的花竹“唉”了一声，才把他勾了回来。
苏锦六长呼一口气，抹一把脸，同样是待身上衣服都干得差不多了，才踏进那刀铺里去。
花竹先看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又是喜又是忧，表情复杂地去拉十五衣袖。十五背对着门，对着桌子上一摞刀剑挑挑拣拣，此时回头来看，脸上的笑还没扬起来，先让苏锦六愣了一下——她看起来怎么这么凶？是头发扎得太紧，眼睛被扯上去了吗？
十五手里那把长刀“咣当”一声，摔回桌面上。看见直喘粗气的苏锦六，她颇为高兴地奔过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去哪里了啊？这时候才来。”
她伸手去摸苏锦六还未干透的发梢，略带些嫌弃地拧了一把，拧得水淅淅沥沥地往下滴：“你看看你，头发都湿了，也不知道买把伞。”
苏锦六低头看了眼地板上的水渍，简直成了丈二和尚。
“你怎么不等我自己先走了？”
十五反倒惊讶道：“我没有不等你啊。我跟你说过了，今早先走的。”
“你什么时候说的？”苏锦六愣住了。
“就是昨天晚上。”
她说过吗？
十五无辜且用力地点头：“我真的说过的，不信你问花竹。你也太过分了，我说的话就当耳边风，什么也记不住。我和花竹两个女孩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多害怕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啊。”
她话语里有浓重的嗔意，还特意拿鹿一样湿润的眼睛来瞪他。
苏锦六晓得十五说的都是些颠倒黑白的歪理，可到底也狠不下心来数落她，旁边又有个掌柜盯着，只得窘迫道：“你也不是没武功，出门时带的法器和符咒也够用了，怕什么。”
他向刀铺掌柜打了声招呼，与十五一同去到桌前去。挑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怎么找到这里的啊。”十五莞尔一笑，“老九不是偏心，只给你一人小册子么。我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把你的小册子拿来抄了一份。不过老九的信息都不准，我去过好几家刀铺，感觉也不怎么样嘛。就这家还不错。”
说着向掌柜的瞟了一眼。
苏锦六问：“你瞟人家做什么？”
十五悄声道：“这叫撒娇。”
苏锦六摇头：“你今天太凶了。”
“凶？”
苏锦六耿直地拿两手指腹按住太阳穴往上绷：“这样。我总觉得你今天像唱戏的扈三娘。”
十五反应许久，默默地抬了手去，将精心描的长眉和脸颊上的胭脂擦去了一大半。
“都说了我害怕。我一个人，从来没来过这里，这样是为了壮胆。”
“嗤”的一声，苏锦六挑了一把长刀出来，痛快抽刀出鞘，恰好盖住了十五委屈的嘟囔。
“嗯？你刚说什么？”他漫不经心地问。
十五恨恨盯他：“壮胆！”
壮胆？苏锦六好笑，从一个咋咋呼呼的绣花枕头，扮成个色厉内荏的绣花枕头……有什么用？壮什么胆？
“你要真想壮胆，这些表面功夫怎么够。平时叫你多练会功，你也不愿意。”他细细地抚弄刀背，这里敲敲那里摸摸，满意地将刀放好，“不过你说得挺对，这家的刀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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