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张文成西去求医,葛长青欲赠送银两,被张文成拒绝。两人寒暄片刻后,匆匆告别,在十字路口相向而去。
张文成望着夕阳西下,残云半卷,不由得心生酸楚,泪眼婆娑。葛长青马蹄声碎,携带飞尘远去,消失在落日余晖里,张文成不禁想起与祖父策马扬鞭的日子,与养父读书习字的时光,与母亲相依窗台的场景,已是不可自控,掩面而泣。
不一会哀怨的眼神中,生出了刚毅之气。一抹泪痕,手持竹杖,又踏上了西去之路。一路上披迎朝露,夜宿寒林,除了不去讨饭,形同乞丐无异。
一月之后,张文成顺利抵达长沙,刚进城的他饥肠辘辘,形容憔悴,拖着疲惫的身躯,跄踉在街道上。又羞于开口乞食,只得徐徐前行,希望寻得半盏茶水,一碗粗粮就心满意足。
途径烟翠楼,一位汉子突然被从楼上抛了下来,撞碎窗台,并砸落在路边的布摊上,苦痛不堪,哀求不断,此时惊着了路人,大家纷纷侧目而视,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手提酒坛,纵身跳楼而下,虽然醉态熏熏,步态徘徊,但落地重心奇稳。张文成虽然粗懂武功,也知道此人身手不凡。
落地的汉子已是摔的五脏巨乱,一腿骨折,动弹不得。只见那书生步履蹒跚的走到那落地汉子的身旁,一脚踏在那汉子的背上:“你这杂碎,家有妻儿不顾,上有高堂落病不养,却跑到这里挟娼携妓混戏子,该死。看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说着,伸出拳头就要打下去,这时一位女子扑击过来,拦住了他,哭诉到:“求求你,放过我家男人。”
那书生怒斥道:“你这个女人,我替你教训这个薄情寡义之人,你非但不感谢我,还想救他。他打你的时候你忘记了吗?”
那女子哀求道:“大侠放过他,你把他杀了。我一家人都要饿死了。”
书生怒其不争:“你这贱骨头,活该,看我送你们俩一块归西。”
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住手。”众人纷纷侧目寻找声音的来源,原来正是张文成,他拖着疲敝的身躯又说道:“谁有罪,谁是否该死,该有衙门论断,你这样胡乱纵酒行凶,扰乱民安,实是罪大恶极,还不放人。”
书生大笑道:“如今世道变了,一个黄毛小子,竟敢来教训我。”只见他一个正空翻,跃身来道张文成的身边,一把锁住了张文成的喉咙:“要是我打你,会让人家说我阮大侠欺负小孩,不过我可以请你吃酒啊。”说着就把酒坛往张文成的嘴里呼呼直灌。没有想到的是,张文成竟然呼呼的真喝了起来,竟还自己用手拖住了酒坛使劲往嘴里送。
书生觉得不对劲了,心想这小子不以为苦,反以为乐,瞬间觉得自己吃亏了,一脚把张文成踹开,叫嚣道:“你小子竟敢偷喝我的酒。”
张文成擦了擦嘴:“哪里是偷喝,你不是请我喝的,我还没喝够,快把酒坛拿来。”
书生惊叹道:“好好好,有意思。老鸨把你们最好的女儿红给我拿出来两坛。”只见大茶壶颤颤巍巍的把两坛子酒抱了出来放在地上,然后就一溜烟跑掉了。青楼里的人吓得闭门不出,只有几个胆大的女子在阁楼上偷看。“我请你喝,你要把两坛子酒都喝了,我就放人如何。”
张文成满口答应:“一言为定。”张文成不胜欣喜,渴了一天了,终于可以大饱口福了。说着坐在地上,捧起一坛子酒,就咕咕只喝,中间不曾停歇,竟是一口而干。旁观者无不骇然,啧啧称叹。
书生刚想督促,还没等来得及,看见张文成自己竟又拿起一坛喝了起来,顿时那男子都吓得酒醒了,心想自己还好意思醉吗。那男子一时语塞,呆如木鸡。张文成呼呼喝完,躺在地上,大呼痛快。这时书生才反应过来,竟鼓起掌来,称赞道:“好好好,没想到,你小子竟有如此酒量,过瘾过瘾。你们俩个,还不快滚。”只见那女子搀扶着落地的汉子仓皇而逃。
那书生看着衣衫褴褛的张文成,说道:“小兄弟,是否喝的尽兴,要不我再请你吃一顿。”听到这,张文成好似鲤鱼打挺似得坐了起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书生说道:“那就飘香楼走着。”说着他把两锭银子,分别抛向路边的布摊,和烟翠楼的老鸨,均是稳稳的落入他们的手中,身法极准。
张文成龙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顾不得吃相了。一边吃一边问:“不知大哥,怎么称呼?”那书生说道:“阮小林,你就叫我阮大哥吧。”阮小林感叹道:“慢点,没人跟你抢,饿死鬼投胎啊。”
张文成嘴里的肉食还没咽下,嘟囔着说:“还有酒吗?”阮小林苦笑道:“还没喝够,好吧,我再陪你喝点。”
张文成淡淡的说:“不跟你喝,你酒量太差,不痛快。”
阮小林气的暴跳而起,说道:“什么?说我酒量不行。你可以说我功夫不行,但绝对不能说我酒量差。不行,我就要跟你喝。”没想到的是,刚刚对饮几碗酒下肚,阮小林就左右摇摆,口齿含糊,醉倒在八仙桌之下了。
张文成无奈的笑道:“江河小支,妄称大海之量。”说着他把阮小林拖入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