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三人便赶往临安城寻辛凡的父亲。√
一路无话,近到城外不远一处树林中,童川对葛人杰说:“现在城中风波未平,你一同前往多有不便,你在此等候,我和凡儿前去寻他父亲,稍后安排两个丐帮弟子出来接应你,以狗叫为暗,依我看,先带你前往丐帮贤记城总舵,我们这边事情一办妥便去寻你。”葛人杰一想这样也好,自己大伤未愈,跟着反倒累赘,“一切听前辈安排。”
葛人杰与二人依依惜别,藏于树林等候暂且不表。
单说童川带着辛凡进了临安城,割鹿刀的出现如昙花一现,除了鸿宾楼的命案就再没了消息,好多想来看热闹的武林人士也散去了不少,只有人去楼空的鸿宾楼和暂不走镖的安远镖局证明着这里确实发生过大事。
辛凡都是逢年过节,才会和爹娘一起来临安赶集,今日虽不是年节,但是突然增多的旅人还是让小贩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只见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两旁酒楼鳞次栉比,张灯结彩,不时传来巧笑清歌,阵阵香气从庖厨飘到街上让人垂涎欲滴,布庄粉铺,典当钱行不一而足,路旁各色小吃,手工玩意让人目不暇接,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商铺之内书画珍玩犀玉巧夺天工令人叹为观止。
辛凡心中悲伤也无心观瞧这些,倒是童川左顾右盼像是再寻着什么人,突然眼前一亮,拉着辛凡向着个五十左右岁的乞丐走去,“启业啊,你怎么蹲这么个地方,叫老叫花好找。”,此人名叫杨启业,是丐帮九袋长老。杨启业一躬身道:“童老前辈吩咐。”“此出城外不远,官道旁有一片树林,葛人杰在那里等候,定好以狗叫为,你派两个值得托付的弟子送他前往丐帮贤记城总舵张迪张帮主那里,赵老头应该已经到了。”这张迪是现任丐帮帮主,称得上是人中翘楚,赵老帮主早早地将打狗棒传授给他,推他坐上了这天下第一帮的头把交椅。“你可问过当年之事?”童川摇头道:“遇到他时出了点意外,他又身负重伤,二十多年都等了还着急这几日吗?”,杨启业点了点头,看向一直跟在童川身旁的辛凡,“这孩子是?”,童川拍了拍辛凡的肩头道:“这是我收的徒弟叫辛凡,徒儿,快拜见杨长老。”,辛凡没说话,只是跪下磕了个头,“别见怪,这孩子家里刚出了些变故,啊,我突然想起来了,你再给我打听打听,这临安城里,现在谁家乔迁或者有喜事正打家具呢,有点私事。”一听是童川的徒弟,杨启业不由得多瞧了辛凡两眼,心说:这孩子相貌还算端正,只是太瘦小了些,能让童老收了当徒弟,也算因祸得福,“好,我这就去安排,”杨启业走出两步又回头道:“这都晌午了,不如童前辈带小凡去分舵吃一口吧。”童川哈哈一笑:“不必了,老叫花要教徒弟本事了,这入门功夫便是----行乞。”杨启业也大笑:“正是,正是,那我就不打搅童前辈传授绝学了。”说罢,转身离开。
待杨启业走远,二人席地而坐,童川从怀中掏出一个坑瘪的铁碗往面前一放,辛凡只觉羞愧难当,把头藏在胸前,童川道:“凡儿不必在乎那些世俗看法,宁死不食嗟来之食那都是狗屁穷酸想出来的,我们不单要吃,还要吃饱,有了力气再去打恶人个屁滚尿流。现在你我一老一小流落街头,讨口干粮果腹只为去干正事。习武好比做人,多大的胸襟盛得下多大的武功,拘泥于条条框框,对招式的见解也必受桎梏。檐下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尺泽之鲵妄量江海之大,辛凡你只须记得,跳出三界外,五行中,腐朽化神奇,自通得神功。”
辛凡心思聪慧,知道师傅这是在就事论武,这几句话正是童川一生习武感悟的精髓,也是他一生追求的境界。见辛凡若有所思,童川知是自己说的话被听了进去,心里很是高兴,当时收辛凡为徒也算是机缘巧合,对于辛凡练武资质自己也没有底,就有意考他一考。
“凡儿,既然你已拜我为师,那为师就得尽到本分,传道授业教你本事,咱这一时半会也凑不够几个馒头钱,你就先练练基本功,扎会马步吧。”马步是个什么模样,辛凡是知道的,照葫芦画瓢摆了个姿势,“我这马步和别人的不太一样,你把胳膊伸直,用脚尖点地,脚后跟别沾地儿,诶,这样就对喽。”说着又把杨启业落下的一根二斤来重的木棍横架在了辛凡的小臂上。
辛凡这马步扎得苦不堪言,不会儿功夫全身衣服就被汗浸透,胳膊、小腿不住的打起颤来,筛糠一般。这怪异的姿势引得来往路人纷纷侧目,见这不大得孩子辛苦难当,都围了过来对着童川指指点点,一个挑担子,农夫模样的骂道:“这老叫花子也忒不是个东西,变着法的折磨这娃娃,讨几个臭钱,真是丧良心。”,一位头上插着镂空兰花珠钗,身着烟纱广袖上衣,配着条曳地飞鸟描花长裙的肥胖贵妇一手扇着折扇,一手似是在用手帕拭着眼泪:“奴家最看不得这个,春梅,快去给老叫花子几块碎银他带着这孩子去买点吃食,别在这遭罪。”“是,夫人。”贵妇身旁打伞的丫鬟信步走到童川面前,杏眼上翻,给了童川一个大大的白眼,扔下一个铜板恨恨道:“心肠这么狠,活该你要饭!”又转头走到辛凡近前,右手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