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山的路要顺利许多,一来道路已经走过一次,二来有白约相送,有个土著带路,自然轻车熟路,比起来时走一段路便要凭借十年前的记忆分辨一次,自然是要快了许多,走了快有两天,已经快到出山的路口了。一路没别的事,谢璇就多了许多问题,大都是询问这九云山,也就是延绵山的许多事情,听的多多的,好回去跟小伙伴们吹嘘。
其实这几日,谢璇好似非常讨厌白约的样子,那是讨厌白约邋里邋遢的外表,这不妨碍谢璇喜欢白约的平易近人。比起白落,谢璇喜欢她的干净,只是白落过于清傲,不似白约那么好相处。而且白约从小在山野间长大,与从小在城里长大的谢璇,从见识上完全朝着两个方向发展。因此,白约喜欢听谢璇说起城里边的故事,而谢璇则喜欢听白约说起山里边的事情,因此,两人除了说没两句就吵嘴之外,相处的还是蛮好的。如果说一直吵架还能玩到一块儿去,比起一开始便是客客气气的,感情是更快促进,也更加牢固的。
虽然反感白约出手便伤了史阿,但谢璇对白约那一招抬手风起,满地的落叶都随着手掌的挥舞而律动。那种经他之手便可活物的感觉,还蛮帅的。而且好厉害啊,在谢璇的世界观里,史阿已经是最那一批人了,在俗世中,也不是武宗多如狗,气宗遍地走的地步。也听史阿说起,白约的实力肯定比他要强,没想到,强了那么多。
“你老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儿吗?”谢璇总是逮着空就看他,看的白约心里发毛,问道。
“以前南阳城北有一个老瞎子和一个年轻人,两个人搭伙开了一个档子,就是专门给人算命的。南阳城里的人都说这两个人算的很准,我也曾去看过,因为许多酒馆的说书先生讲的故事里,算命的老瞎子,一般都是得道高人。”谢璇开始说起一些毫不相干的事情:“我去看了,结果老瞎子只是负责摇签的,而且老瞎子不仅瞎,还聋,连带着说话也不利索,一句话下来只剩诶诶啊啊,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替人解惑的都是那个年轻人,穿的是一个破旧的道袍,缝缝补补不知道穿了多少年。有人问那个年轻人,怎么要跟一个老龙虾搭伙,你猜那个年轻人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他说天衍之数捉摸不定,他道行不够,肉眼难以捉摸。所以需要一个又聋又瞎的人,不受天衍变化的迷惑,用心眼去感受天数,然后交由他来解惑。”谢璇说道。
白约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这番话说的挺有格调的。”
谢璇也跟着点点头,说道:“当时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能说出这番让人听了感觉有些道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的话来,应该是有真本事的人。所以那段时间,我没事就往那边跑,跟他关系挺好。有一天,他打算离开南阳城了,才跟我说,他那番话的意思。”
“噢?愿闻其详!”
“他说他其实也不知道,心眼是不是真的能琢磨的透天衍的变化。他只知道,说出这番话,就能让客人多起来,因为天衍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用心去理解这种唯心论,个人理解的说法去解读,那么信的人就会很多。而且他收费都说,看心意。一文也收,一贯也收,一银也收,一金也收卜者觉着,他还真是淡泊名利,应该是真本事的人。通过内在言论和外在的举动,收获诺大的名声,自然闻风而来者络绎不绝。这样,穷人给的少,赚了名声,富人给的多,赚了实际。”
“额…确实有些门道,那他是怎么算命的呢?若是算的不准,岂不是砸了招牌。”
“他说老祖宗留下的相面法,自然是有道理的,所以他说老瞎子摇签是假,那段时间他在观察卜者的面相。而且他只算个大概,像是你以后一定会发财什么的,不会算你近期会发生什么事情。等到该验证的时候,他人都溜走了,自然有心人想去辩证一下,都没有办法了。”
白约竖起大拇指,笑道:“智慧的结晶啊!”
“嗯嗯!”谢璇点了点头,道:“他教了我几招。”
“那这几天你看出了什么没有?我将来是好是坏呢?”
“他只教了我一些,不深奥,哪能看得出来你将来会怎么样。我看你,其实是想记住你的面相,你都能成为气宗了,以后看到跟你相似的面相,我就该好好考虑一下能不能惹,或者是该抱一下大腿什么的。”谢璇说道。
“嗯……我都能成为气宗?怎么,我看着就不像吗?”
谢璇很认真的点点头,说道:“看着确实不像,至少,没有高手风范。”
白约饭问道:“那你觉着什么是高手风范?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还是负手观沧海,悲歌笑白头?”
谢璇想了想,觉着白约的形容倒是很贴切,道:“高手风范正该如此啊,傲气冲凌霄,喜怒随心走。蝼蚁斥我狂,又能奈我何?”
“这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难道不是吗?一剑开山河,劈山断浪靖天地,这等人物,观人岂不是如蝼蚁?”
“你看的都是什么书啊?那巨彘厉害吧,顶天了也就能把一块大石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