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武中兴,在经过十世之乱的黑暗时期,显得格外的明亮。可谓传奇,起于皇族微末,一步步走上人生颠覆,安内攘外,横扫寰宇。一个一帆风顺的人生不值得人们过度的,只有这种逆袭的桥段,更容易让人熟知,并自发的去了解他,然后将他的事迹牢牢记在心里,以此勉励自己。国朝开国至今,已经历任二十六位皇帝,在位时间长的有六十多年,短的也就短短数周,能让人记住并称道的,一个巴掌数的过来,最出色的自然是开国圣祖武帝和中兴靖安武帝,当然还有那位在位时间最长的文兴惠昭文帝。
白约虽说从小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里,但老头白诩的藏书里还是有一本《靖安武帝本纪》的,不仅如此,国朝的史书基本都是全的,包括正史和野史。平时闲的无聊,当着看般也都看了一遍。只是这些史书都有一个通病,上文也曾提到过,便是太过言简意赅,倒是江祈年说的详细,便当路上打发时间了。
江祈年如数家珍一般,将靖武帝三大战说了一遍,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称靖武帝穷兵黩武成功的独特性。也不知道他是看了什么书里边分析了,还是自己领会的,但不管是怎样,能有自己的看法,就说明这人家世不俗。
说完靖武帝,江祈年话锋又是转了个大弯,问道:“靖武帝转战三方,先后收复了徐扬,青荆,幽冀,凉并,却未提及益州,竭淮兄可知为何?”
白约想了想,说道:“倒不能说未提及益州吧,据《靖安武帝本纪》载,还是提到了几次益州的,只是篇幅不及其他,也都是一笔带过。如上将军冯翊戍守雁门,益州曾输送物资襄助固守;靖武帝下旨凉并百姓撤入就近州郡,坚壁清野时,益州也曾临近州遣送物资,不然单凭凉州,也难以短时间凑足州郡坚守物资,还要后续补给靖武帝和冯翊率领的大军吧。”
江祈年笑道:“确实是有所提及,如竭淮兄你所说的,益州出现在武帝本纪中,都是正面形象,相比起其他州都有抵抗。益州的举动应该大加提倡,怎么却变成略有提及了呢?”
“噢?洗耳恭听!”一听还有隐情?白约不禁来了兴趣,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还是八卦一州之事。
江祈年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问道:“我看竭淮兄对武帝本纪也颇为熟悉,竭淮兄可还记得,武帝本纪中,靖武北伐时,上将军冯翊,率五百劲卒出雁门探查犬戎踪迹的记载?”
白约点点头,道:“记得。”
江祈年便说道:“本家往上溯几代,也是蜀中大族,因而知晓此事原委。竭淮兄且当路途无聊听听便罢了,毕竟此事终究不甚光彩。自圣祖武帝兵起沧澜,推翻前朝暴君,一统天下,巴蜀仗着益州天险,依凭剑门自成一体。不论前朝还是本朝,都有国中之国的称呼。小弟虽说是益州之民,但说句直白的,益州巴蜀确实难成气候。益州退守有余,进取不足,缘由便在这益州天险,剑门雄关,巴蜀土著难以形成与天下争雄的志气,甘愿守着一亩三分地过日子。圣祖武帝一统天下,益州也就跟着俯首称臣,祖帝也就没有攻略益州的心思。便沿前朝旧制,益州仍由巴蜀大族,只是仍会派遣州牧,确实有名无实,只起一个监视作用罢了。当时巴蜀有土著大姓通、涂、谯、兰、苟。我江氏是在圣祖武帝时迁入益州的,还愈做愈大,时日久了,也就渐渐跟巴蜀融为一体。习惯了土皇帝一般的生活,先祖变得与巴蜀土著一般,过于依赖剑门雄关。后来十世之乱,不妨说,益州是最先离心离德的一个,直到中兴武帝,仍是如此。上将军冯翊协防凉州雁门,曾遣使入川,提出购买粮草出蜀输入凉州的计划。当时,靖安武帝正在北伐,方平定南方,收复东南,风头正盛,按理说益州不该与冯翊交恶。只是益州土著还是抱着老思想,有剑门雄关,便是靖武帝亲至也奈何不了益州,又遇上巴蜀五姓之首通氏族长,是个心高气傲且短视之辈。不仅拒绝了上将军的使者,且羞辱一番将之驱逐。”
“后来如何了?”白约问道。
“后来?哼哼,后来便是武帝本纪记载的,上将军冯翊率劲卒出关的事了。当时,冯翊出关的消息传来还没几个月,凉州大军集结,一副进攻剑门的架势。荆州也有异动,欲强渡白帝至剑南一代的险道。益州也跟着调兵遣将,守住各路巴蜀的道路,双方对峙。不出半个月,益州前线便听闻蜀都被攻占了!各种消息光怪陆离,总之通氏家主被人斩了,其余四姓家主也被抓了。军队正惊疑不定,涂氏家主便遣人至前线,除各险关守军驻守之外,其余军队撤回驻地。后来真相才渐渐浮出水面。上将军确实带兵出关,却不是去探查犬戎动向,出关之后而是南入高塘,继而东进,绕了个大弯直接来了益州。一天一夜急行军,赶到蜀都时正好是黑夜,五姓自觉有大军驻守各路险关,蜀都作为大后方自然安然无恙的,大晚上连城门都没关。上将军冯翊直扑通氏大宅,抓住正在床上颠鸾倒凤的通氏家主,也不废话拖出去就砍了。说来,通氏家主一大把年纪了,精力倒是旺盛,竟喜欢蹂躏十三四年纪的小姑娘,年纪小的与他孙女无异。之后,不仅其余四姓的家主,但凡叫得上名的大小姓,在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