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靖安武帝时期,大将军冯翊入川至此已有数代,根深蒂固,冯家在益州,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后来的中央朝廷遏制冯家的发展,只有第一任的益州牧,冯翊一人集州牧与镇蜀大将军的殊荣掌握当时尚不稳定的益州,后来,都是中央朝廷派遣州牧。但为时已晚,益州在冯翊的铁血统治下,早已形成了只知大将军冯而不知有州牧的局面。
冯翊还好些,他是靖安武帝麾下第一统帅,更是忠心耿耿。后世子孙就说不准了,益州那块是什么地方,陆海天府,什么叫天府之国,天下之雄国也。历史上有名的征战之地就是这个模样的,以前在益州土著的手里边,益州只形成了偏一隅而安的保守思想,可落在了军旅世家冯大将军手中,益州就成了什么样了?
在战略家的眼中,益州进可揽关中而谋天下,退可守一州以待天时,现在就等一个机会。这话说起来大逆不道,可事实便是如此。而冯家之跋扈,这两代尤为剧烈,连朝廷派遣的州牧都敢先斩后奏,说急病死了,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话说现在的镇蜀大将军冯宽,字子期,育有六个子女。长子冯玺,字怀玉;次女冯苑,三女冯銮,四女冯怜;五子冯旭,字怀平;六子冯戬,字怀安。啧啧,瞅瞅这长子的名字,冯玺冯怀玉,其所思所想,路人尽知矣。
说来冯宽这六个子女,他都很疼爱,最看重的还是长子冯玺。毕竟本朝经历过十世之乱,对嫡长子继承制非常看重,冯玺不只是嫡长子,相较五子与六子都年长不少,冯宽现在年纪也大了,因此一些事情也渐渐移交给长子冯玺去处理,因此冯玺如今便坐镇益州首府蜀都,协助其父处理政务。
而冯旭与冯戬两个呢?冯宽想要冯玺接替自己做下一任的镇蜀大将军,那么就要内部和睦,就像当今天子与国师的关系。冯旭从小便喜欢习武,长于军略,因此冯宽便将他安排至广汉郡,深入军伍,熟悉军务。而冯戬年纪最小,大大咧咧没什么特别的兴趣,就喜欢游山玩水,笙歌宴舞,跟一帮妙龄少女玩蒙眼捉迷藏的游戏,在兄长姐姐的照拂下,欢欢喜喜的做自己的逍遥公子。不过冯宽哪能让他如意?就让他打理财政,冯戬爱玩归爱玩,但对这些可不敢马虎,不是自己的钱财他是不敢碰的,但是也不怎么上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冯宽无可奈何,只好帮衬着自己这个小儿子打理财政。
冯宽的设想是非常完美的,兄友弟恭,在自己撒手人寰之后,三兄弟之间相互扶持,一起将家族壮大。不过,这天下最大的是什么?是人心。而人心中最大的又是什么?是野心。可惜,冯宽作为一个野心家,他以为他已经将儿子们安排的妥妥当当,冯玺是镇蜀大将军,冯旭是统帅,冯戬掌管粮草器具,整个益州还在冯家的掌控之中。却没能察觉在这个设想下,他的儿子中,会不会产生野心?比如说,冯旭不满于手握数十万大军,却要听大哥的话……
广汉郡最大的一座府邸,侯士贵探头四处察看,最后招了招手,带着金鸢从后门进了大宅,在人烟罕至的偏院将金鸢安顿好,便说道:“金姑娘稍后,我去禀告公子。”
侯士贵匆匆离开,不一会,冯旭才匆匆赶来。见到枯坐于小屋内的金鸢,冯旭惊喜的轻声叫道:“嫣儿!”
金鸢抬头看去,眸中竟闪过一丝泪花,站起身来快走两步扑进冯旭怀中,喃喃叫了两声“公子”。两人便如久尝相思之苦的怨侣紧紧抱在一起,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似乎都不愿意打破这片刻的温馨。
冯旭按着金鸢的肩膀,认真的打量着她的脸颊,深情脉脉的笑道:“嫣儿我好好看看你。”
“公子,我…”
冯旭的食指她的双唇,笑道:“那些一会再说。”
这里是在冯旭的府邸里,作为镇蜀将军府的一员大将,还是大将军的儿子,戒备当然是森严无比。况且又经历了虎符遗失,这次偷溜进来,阿离还是耗费了一些心力,将气息隐藏的更好,躺在一个房顶上看月亮,翻着白眼看月亮,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景致,阿离的心思是无奈的。好像老鼠在咬木头的声音,这粗重的喘息和有气无力的呻吟,这两个骚包在下面干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呢!
折腾了好久,这令人烦躁的氛围总算是安静下来,老娘在屋顶上吹风,这两个人竟然在下面呼呼大睡?阿离悄悄揭开几片瓦片,偷眼往里边瞧,一个大床被帷幕罩住,什么春光都看不到,阿离将瓦片盖回去,百无聊赖的又躺下。
底下两人开始悄咪咪的说起了情话,厚重的帷幕下,冯旭撑着头看着脸色潮红的金鸢,从旁边的衣服里摸出一块玉坠,笑道:“上次看中这枚玉坠,觉得挺适合你,便买下来打算送给你,我还苦恼该怎么送给你,你却回来了。”
金鸢看着玉坠,挑了挑秀眉,苦笑道:“公子,这款式……”
“怎么,你不喜欢么?”
“嗯~”金鸢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是公子送我的,嫣儿自然喜欢。”
“我还怕你不喜欢呢,你也晓得我的眼光,就是个丘八大老粗。”冯旭笑道。
“公子怎么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