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之,你知道吗,那是我唯一的朋友,在那个时候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啊!她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如你一样的人,但是,她被我母亲伤害了。
我很愧疚,但是于事无补,我没法反驳母亲,也没法反抗她。
她转去了隔壁班,但我们还是朋友,还和以前一样要好,偶尔也凑在一起玩,也会上下学,这是这些都是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进行的。
这时候出现了另一个男生,是那个女生的同桌,他说他可以帮我们传话,他也有帮助过我,但是后来呢……他还是被母亲伤害了,他不得不向学校请了个长假,去外面的补习学校上课,只有高考的时候才回来。他的成绩一落千丈,性格也收到了影响,原本那么开朗的一个人突然变得沉默不语真的让人很不习惯。
他凝望深渊过久,自己也终于被深渊吞噬了,他虽然没有变成那条恶龙,但再也回不到原来了。
而我,就是那个深渊。
所以秦路之,你离我远一点吧,我不想你也变成恶龙。”
秦路之紧紧握住我肩膀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但随即又加重了力量,“我不怕,我不怕变成恶龙,我要拯救深渊。”
我已经忘了我听见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多开心,那一刻,我是真真切切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好像渴望着他能真的把我带出深渊。
可是我忘了,我的深渊就是母亲,我之前明明已经逃离她了,是秦路之,那个我寄以希望的秦路之却亲手把我推了回去。
我的前半生一共遇到两个跟我讲大道理的人,一个是秦路之,一个是程楠。
他们都曾想着把我带出深渊,可是秦路之家庭圆满,我跟他本来就不是同一路人,也根本谈不上互补。但程楠不同,他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而我虽然没有过过那种生活,但母亲给我的感觉就像我是捡来的,我在家里体会不到那种身在家里的温暖,反而有种寄人篱下的害怕,害怕自己会被那户人家丢弃。
从这一角度看,我和他或许是同一类人,但不同的是他已经通过自我愈疗成长了。
我跟他就像是一只飞鸟和兔子,一个贴地奔跑,一个低空飞行,他一直在等我,等我内心的一天,可是他忘了,兔子终究是兔子,没有翅膀,也上不了蓝天,只能在地里东奔西顾,偶尔抬头看一下天。
我和秦路之也像一只飞鸟和兔子,但与程楠不同的是,秦路之一直拼命的把我往上提携,只是兔子还是兔子,做不了飞鸟,也长不出翅膀。
程楠说,母亲和外婆的偏激只是大自然的恶性循环,我不能再把这一循环传下去了。谁都不喜欢消极的人,我也是,但我好像在朝着我讨厌的那种人的方向发展,所以我得阻止。
我改变不了母亲,那就只能改变自己自己不被大自然改变下一代不用想方设法的想要改变我。
对于程楠,我报以感激,感激他告诉我这些我还对生活报有希望。对于秦路之我也报有感激,感激他在我年少时的陪伴,感激他让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是孤身一人。
不过,我更愿意接受原地等我的人,而不是拼命把我变成他样子。
我和秦路之,注定会成为两种截然不同的人,也注定会有截然不同的人生。
从小我就听母亲说,我不能跟那些女孩子走得太近,因为她觉得我们不是同一种人,她觉得等她们住进大房子,开上小汽车的时候,她们就不会再记得我,而我是不会有那一天的,一个在裁缝铺里长大的孩子是不会有大出息的。
虽然她这句话在逻辑上有问题,但我不得不承认,确实在一些地方是对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人,就注定和什么样的人成为朋友。
我一直在追找一个可以跟我互补的人,文颜不是,张清不是,秦路之也不是,只有程楠,那个被我伤害过的人,他或许才是。
出于自己的原生家庭,我同情他,并决定帮助他,但是后来我也因为我的不坚定,我一次次往他身上套罪名,就差拿着手铐给他定罪,但真相是我错怪了他,他才是那个受害者。
其实后来想想,那时候的我和我高中时候的班主任有什么区别呢?都是帮助了别人之后,因为自己的不坚定放弃了自己最初的决定。
我觉得她的举动很伤害我,我甚至想,如果她一开始就束手旁观也不会搞得我后来那么难堪,可是把我自己代入一想,又觉得我和她是一样的。
明明之前那么坚定的相信,并想全力帮助,可在半路又翻脸,完全的处处针对。
我给程楠的打击很大是不可否认的,他曾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希望我能还他一个清白,但我却在最后把他往凶手身上套,就差说一句“你就是凶手”。
不过我后来也给自己找过借口,我告诉自己说,在寻找真相的途中有判断失误都是很正常的。
不过我的借口马上就被自己驳回了,因为我最初的判断和直觉都是对的。
当一个人在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