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神医?”
周围突然有些寂静,然而有一个甜美的声音却透过难得的寂静,水上落花一般飘了过来。
是谁?为什么他没有察觉?
然而,未等他细细思索,一个灵巧的身影已经跳到了他的面前。
“我的哥哥病了,我需要一味药。”那个灵巧的少女在他的面前落下,轻巧得如同一阵风,带起了他的衣袂,撩拨了他的神经,却始终未明来向。
阮衡抬了抬眼,看了看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女。
少女背着一个药篓,里面盛放着几种非常普通的药材,她一进来,便冲着旁边木头人一样的看守摆了摆手,脸上掠过一个歉意的笑,道:
“对不起了,点了你们的穴,你们不想多事,等会儿穴道解开了就别说去了哦!你们私自看病的事情被游苍雪知道了可是会扒你们的皮的。”
她嘻嘻一笑,缓步上前,从木栅栏的缝里露出整张脸,暗淡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阮衡看清,那是一个不是特别漂亮,却非常吸引人的女孩子,那种眼神里的纯净,简直比瑶池的莲花还要圣洁,然而,澄澈见底的涟漪中却不时泛起一种天真少女才有的欢乐。
尽管她的脸上挂着愁容,阮衡还是被她眼神中那种欢乐吸引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少女伸过来的一只手。
“你没有病。”只扫了一眼,阮衡便淡淡道。
少女却扑哧一笑,道:“我当然没有病,我伸出手来,只是想从神医大人这里借一味药材。”
“哦?”阮衡抬起目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这果真是一个只有十七八岁年纪的少女,三月桃花一般的面容,莲藕般的手臂,然而,手指上却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老茧。
“至少让我看看病人。”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明明简单明净得如秋水一般,然而,她的心,却隐隐藏在万丈深潭之下。阮衡摇了摇头,找了一个颇为勉强的借口,“我既然是大夫,总不会放着病人不管。”
“哥哥说了,只要一味药。”她伸出的手依然张着,明亮的眼睛中笑意更加明显。
“你来晚了,一刻钟前,我还有半袋绿豆,现在一粒不剩了。”阮衡瞥了一眼,方才谢忱把绿豆袋子都背走了,现在只剩下药箱里一些简单的问诊工具。
“是这样!”少女眸中的光亮突然一暗,嘟着嘴道:“那没办法,看来,我只有出此下策了!”
说着,手指中银光一闪,只听嗖嗖几声破空之声,方才被点了穴的看守们纷纷倒下。阮衡再看时,那些看守的脖颈间竟然有细细的血痕。
“吓唬他们一下而已,死不了的。”没有看已经有些发怔的阮衡,少女飞快地动起手来,牢门的铁链啪的一声解开。
这开锁的手法,竟然是飞贼的手法!
阮衡看着少女,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这么可爱的少女,竟然去做飞贼。
“放走了大夫,自己也受了伤,这样他们在游苍雪面前就好交代了。”少女开了牢门,转身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周平,俯身从他的腰间摸出些碎银子。“喂,你还不快出来?等他们发现了就麻烦了。”
少女起身,见阮衡还在牢房里看着她笑,叉着腰大吼了一声。
“你劫人也就罢了,干嘛还拿人家的银子?”阮衡眉毛一挑,抱着胳膊靠在牢房的门上。
“给你做诊金啊!”少女嘴角泛起一个调皮的笑意,“你看我像有钱的样子吗?”
“不像!”
确实不像,粗布旧衣,浑身上下就一个破旧的药篓。
“那还不快走?”
“可我答应了先救治一个病人。”阮衡微蹙眉头,想了想道:“可我现在不知道她在哪里。”
“你找雪夜吗?”少女见他不肯走,索性也走过来,一手扶着门,一手插着腰,两只明亮的眼睛盯着他,盯得阮衡有些难受,干脆侧过了头。
“你怎么知道?”
“游苍雪的女儿雪夜有续梦楼的令牌,而你又是续梦楼的楼主,当然是来找她的了,难不成真的是来给这些狱卒看病的?”少女说着一笑。
“你都听到了?”
“我当然都听到了,我还知道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受了很重的伤,你再不出去他就死了。”
“什么?”
如被一道闪电劈中,阮衡只觉有些眩晕,勉力站住。
鱼素玄这样的人怎么会受伤?天地间所向披靡的剑仙,在南疆这么个小地方,有谁,有谁会有能力伤了他?
难怪他不肯出来与自己相见,那么骄傲的他,怎么可能让这个一向视为对手的挚友看到自己受伤?
“他在哪里?”
“雪夜还是那个躲在黑暗中的人?”
“雪夜!”
“雪夜的令牌已经到了徐暮风手里,难道你不应该先去找他吗?况且你的朋友此刻应该和他在一起啊。”少女的眸中泛着狡黠的光,简直是一只千年的小狐狸,阮衡看着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