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从老爷那听了彩风今晚的光荣事迹,她本想到女儿房里将彩风教训一番,哪知走到门外却听到女儿在屋里“咯咯”发笑。
王夫人是过来人,自然清楚:女人如果笑得极开心,多是因为男人。
彩风将门锁了,王夫人进去不得,在门外急促地敲起门来。
方月脸上尚拴着毛线,面部肌肉被拉扯着,表情哭笑不得。他本想捉弄彩风报一箭之仇,哪知弄巧成拙要被捉奸在床。
大半夜潜到别人女儿房里,将其惹得“咯咯”大笑,若是让人推门见了该如何解释,难道说:“伯母,我半夜从窗户进来,只为给你女儿讲个笑话?”。
这种鬼话连自己都骗不过,何况老女人最难骗,王夫人又岂会信他?
李彩风将方月东躲西藏,碍于房间狭小,实在没有藏身之处,眼下外面王夫人推门声越发急促,她只能将方月推搡到窗边:“你还是快些出去的好。”
方月脸上缠着线团,说话生疼,他挣扎着小声地喊:“你将我脸上毛线解去啊,不然让人看到如何是好!”
彩风一把将他推出窗外:“大晚上的,谁看你,快些走吧,来不及了!”说完,不等方月争辩,就将窗户关上,转身开门去了。
方月见王夫人就要进来,哪还顾得脸上挂件,连忙飞也似地跑了,到了偏房,推门而入,大口喘着粗气。
偏房里,丽如早被接到别处,只剩被白布包扎成粽子似的翟波躺在床上,床边是些瓜果小食,翟波正吃得津津有味,忽然看见方月满脸挂件,一脸沟壑地冲进来,不由将嘴里嚼的东西吐了一地:“噗——哥哥怎这般狼狈,莫非去吃得鸿门宴?哈哈哈……”他说着,笑得喘不上起来。
方月一脸委屈:“你莫笑了,我今晚险些被李家人折磨死!”他将今晚宴会上、房间里的事情与翟波说了,翟波大笑:“确实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方月费力将脸上毛线解去,在翟波旁边躺了,叹道:“今晚我便给你陪床,早些歇息吧,明日要去官府报案。”
翟波所在的床本就不算宽裕,又被方月挤上来,挪着身子道:“你这哪是陪床,分明是同床。”说完给方月一个不满的嘴脸,闭眼睡去。
一夜无话,转眼天明。
新鲜的朝阳映在方月的朦胧睡眼上,他的睫毛动了动,只觉脸上毛茸茸的多了几分沉重,转而呼吸也困难起来,他用力嗅了嗅鼻孔,只觉一股恶臭袭来,他连忙睁开眼睛,发现脸上坐着个肥嘟嘟的物件,原来是小千岁将一只肥猫的坐在了方月脸上。
小千岁一脸怪笑,提着肥猫的肚子,那猫便直挺挺的将坐在了方月脸上。
方月惊叫一声,四肢乱作一团:“快些拿开!”
小千岁偏不拿开,不但不拿开,还将猫往方月脸上碾了碾。
方月身体乱动,脸却不敢挪动,像极了一只壳被压住的乌龟,眼睁睁被小千岁凌辱。引得翟波在一旁劝道:“哥哥最怕猫了,嫂嫂别折磨他了。”
小千岁啐道:“谁是你嫂嫂!”
方月色胆包天,唯独对猫有天生的恐惧,他脸色铁青,哀求道:“李姑娘、李小姐、李姑奶奶,我最怕猫了,饶过我吧!”
小千岁勾起嘴角,狠狠地说:“你这狗贼,昨晚上到我屋里扮鬼吓我,险些让母上大人误会,说——你该当何罪!”
翟波在一旁风凉:“自然是死罪。”
方月被那肥猫压得喘不过气来,想要转移仇恨:“李姑娘,你干嘛只拿我出气,难道忘了咱们第一天认识时,是谁将你从马上掀翻下来,又是谁用马鞭抽你?”
小千岁冷声道:“我自然记得,只是那人已遭了报应,现在半身不遂。”她边说边将目光移向翟波,“本小姐宽宏,暂且放他一马!”
翟波心中不服,碍于身体不适,不敢和小千岁争辩,只得一脸阿谀:“嫂嫂真是大度,我知道错了。”
小千岁“啐”的一声,重申到:“我不是你嫂嫂!”
方月见计不成,只得动之以理:“李姑娘,今日我计划去县衙报官,替妇孺寻亲,你看在她们面上,将这猫兄拿开可好?”
小千岁想到被关在地牢里妇人的惨状,不由心软,将肥猫抱下床来。
方月长呼一口气,当即坐床而起,看到小千岁抱猫在前,连忙躲出老远,将大衣鞋子穿戴好了,便要出门。
方月临走对小千岁道:“草房里的妇孺麻烦李姑娘照看好了,尤其是那小红,善恶未辨,还是看紧点好。”
小千岁冷哼一声:“你既然知她和黑衣人一伙,当晚你救她干嘛!”
方月说:“那晚你被呛晕过去,我抱你从地窖出来,眼看熊熊大火就要淹没整个酒店,那小红不为所动就是不走,我只得强拉她出来,路上我才知道……”
小千岁问:“知道什么?”
方月又说:“知道她也是个可怜人,她虽有倾城之貌,可是很小便被黑衣人拐去,受尽凌辱,腿脚也被黑衣人打折,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