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被两个身穿吏服的男人按在桌下,玫瑰拾起上衣遮住胸前。
方月低声骂道:“你们周末不是放假吗?”
高个子捕快往方月身上踢了一脚,冷哼一声:“捕快放假,助理捕快可不放假!”
方月心下这才明白,眼下抓他的人不是捕快而是助理捕快,捕快吃皇粮,助理捕快吃民粮。
矮个子的捕快说道:“少废话,刚才你是不强迫这位姑娘了?”
方月脸贴着地板,呲牙咧嘴地说:“我付钱,她服务,哪有强迫?”
高个子捕快听了,用眼盯着玫瑰问:“这小子说的可属实?嗯?”他用一种显而易见的要挟语气问道。
玫瑰连忙摇头:“不,他撒谎,我是良家女子,只卖艺不卖身。”
方月调侃道:“这屋里除了床就是酒,你卖的哪门艺术?”
玫瑰义正言辞地胡说八道:“我……我卖唱!”
方月一怔,气的笑出声来:“你自从进来,有唱过一句吗?”
玫瑰昂头正色道:“有啊,我唱得春江花月夜,我还未唱完,你便要强暴我!”
高个子助理捕快心满意足地将方月押起来,他转到方月面前,眯着眼睛说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随我们衙门走一趟吧!”
方月将玫瑰扫了一眼,对高个子说:“仅凭她一面之词,何来确凿?”
高个子冷哼一声:“受害者都将你的恶行说了,还敢抵赖!”
方月笑吟吟地说:“她说自己卖艺不卖身,唱一曲春江花月夜,那便让她唱来听听,她是良是妓一听便知。”
玫瑰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高个子厉声道:“你唱来我们听他死心!”
玫瑰畏于淫威,只得颤抖着唱:“春江……春江那个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
方月平生曾未听过如此难听的声音,不只方月,恐怕他身前身后的两位助理捕快也未听过。
方月想闭上耳朵,高个子捕快却闭上了眼睛,他微微摇头晃脑,很是受用,像是沉浸在艺术的海洋里不能自拔。方月特别希望他在艺术的海洋里淹死,可他还是睁开了眼睛:“真是天籁之音啊。”他边说边鼓掌叫好。
矮个子也鼓掌叫好。
方月现在特别想有两个奖杯和一把砍刀,他便能将最佳主角和最佳配角的奖颁了,再拿刀把两位影帝砍了。
可惜他既没有奖杯也没有砍刀,他只有五两银票,还是两张。
银票上印着当今圣上顺天大帝吴顺的画像,这画像聘请大顺国最优秀的画师来完成,画得面目全非却深得圣上厚爱,最后银票得以发行天下。
圣上说:“朕虽然不认得大顺国的百姓,但大顺国的百姓一定要认得朕!”
所以,一个人在外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拿出银票来,看在圣上的面子上,一切问题都有商量的余地,甚至迎刃而解。
傍晚,残阳如血。
怡红院前停着一辆乌黑的马车,这马车保持着千年来的样式,一匹马两个轮子三面破布,唯一的创新之处是缰绳上拴着一个很响的铃,跑起来老远便能听到“叮当叮当”的声响。
现在,铃铛没有响,方月也没有响,两个助理捕快却响了,而且很响:“看什么看,衙门抓人没见过吗,滚滚滚!”
矮个子助理捕快趾高气昂地骂道,职业的高度弥补了他的不足。
方月的脖子上忽然多了一柄朴刀,捕快抓他没用刀,押他却要用,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更得用了。方月就这样被高个子用刀架上了马车,在马铃的叮叮当当里向衙门走去。
一上车,高个子捕快就将刀收了,这刀虽然不重,但拿一路实在太累。
方月挤出笑脸套近乎道:“官爷实在辛苦,周末还要办案。”
矮个子赶着马车,他回头骂道:“妈了个……,做助理就他妈晦气。”
高个子道:“还是女师爷受用。”
矮个子笑着道:“还是当官的受用,有事捕快干,没事干师爷。”
方月顺着他们,一起将官儿们骂了一通。
高个子听方月骂他上司,听得很是受用,他等方月骂累了,拍着方月的肩膀道:“兄弟,车上没有外人,今天算你倒霉,哥几个们也得吃饭。”
矮个子捕快重复道:“对,哥几个也得吃饭。”
方月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譬如养虎,不给他们吃饭,便要吃人。方月满脸奉承地笑着,将一张五两的银票轻轻放到了高个子早有准备的手里。
在高个子的呼喊声里,疾驰的马车忽然停下,铃铛因惯性而急促地鸣响,“叮当叮当”的铃声里,矮个子回头望着车内:“哥,作甚!”
高个子摇了摇手中的银票,向矮个子眨了眨眼睛。白花花的银票映在了矮个子浑浊的眼珠里,像是给草垛丢了一根火把,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起了光:“哥,奸淫可是重罪,放他不得!”
高个子长叹一口气,将银票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