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唇角挂着冷笑,将目光从颜夙的脸上移开。这时,跟随在三公主尚楚楚身侧的一位女官吸引了秦玖的注意力。那女子大约二十岁,身着淡蓝色罗裙,裙边和袖口皆用更深的丝线绣出了朵朵繁花。她容貌清丽绝艳,发髻梳成凌云髻,透出凌人的贵气,丽目中更是隐含一丝锋锐之气。
秦玖细细打量了女官几眼,淡淡一笑。她派人到云韶国打探三公主尚楚楚的脾性和外貌时,顺便对云韶国的大公主和二公主尚思思也打听了,这个女官的模样以及气势都很像尚思思。如此看来,女皇应是很清楚三公主尚楚楚的脾气,大约怕她到了大煜国胡闹,所以暗中让二公主尚思思也跟来了。
三公主尚楚楚的目光在颜夙身上凝视了一会儿,大约得不到回应,便敛了睫毛,在宫人的引领下到了凉棚之中。
明月山庄花苑这处演武场很大,长宽都足有数百步,一色绿茵茵的嫩草铺地。演武场四周则有数个花圃,栽种着各种名贵的花木。分布在演武场四周的凉棚内此时都坐满了人,俱是丽京城内数得上的人物,今日很难得凑在了一处。彼此熟识的,便聚在一起,等着演武正式开始。
礼部尚书张年上前宣布了比武的规则,由众人抓阄,排出彼此的对手,其后两两对决,最后再由胜者抓阄,继续对决,一直到最后决出前三位。
演武很快开始,第一场对阵的是两个年轻人,两人使的都是剑。一时间场地上剑光闪闪,绚丽辉煌,两人斗了几十招,就决出了胜负。
第二场,便轮到了谢濯尘上场。
秦玖所处的凉棚内不少是朝中官员的内眷,看到谢濯尘上场,有一个黄衫女子颇为诧异地说道:“怎么,谢家二公子竟然也上场了,谢家的人,莫非都想做驸马吗?”
谢涤尘虽然与昭平公主颜水璇已经和离,但毕竟也是做过驸马的。
秦玖看了黄衫女子一眼,她认得这女子叫王玉珍,父亲是从四品的官员。
王玉珍身侧的女子勾唇道:“只怕,云韶国的驸马不是那么好当的。”
云韶国的驸马确实不是那么好当的,不然,颜夙也不会让谢濯尘来争这个驸马之位。
秦玖的目光移向了站在演武场中的谢濯尘,看到了他的对手,秦玖不禁微微一笑。
和谢濯尘对上的,是榴莲。
榴莲对云韶国的三公主没有什么兴趣,自然也没打算参加这个演武大赛。他是被秦玖逼着上去的,秦玖告诉他,不用他赢,只需要让他对上谢濯尘时,输给他即可。所以,榴莲才答应了上场。
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谢濯尘。
秦玖的目光移到了云韶国的凉棚内。她所在的凉棚和云韶国的凉棚是相邻的,中间只用一道纱帛隔开,秦玖透过半透明的纱帛,看到尚楚楚身体前倾,指着榴莲问了句什么。看来,对于榴莲,她不算是无动于衷。
此时,场上的对决开始。
榴莲的武功,是有正经师傅教过的,只因他天性不爱习武,所以没有下功夫去学,但是,招数使出来,还是像那么回事的。但也只是像那么回事而已,对上了谢濯尘这样的武功高手,便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
两人斗了差不多十招,就见谢濯尘身形诡异地蹿起,人剑合一,从空中跃起,向着榴莲刺去。榴莲伸剑去格,只听得一声脆响,榴莲手中的剑断为了两截。就在此时,榴莲足下一个踉跄,而谢濯尘的剑势不减,指向的恰恰是榴莲的心窝。
秦玖斜睨了一眼尚楚楚,只见她不知何时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隔着纱幔,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是她口中那声低低的惊呼声,秦玖还是可以听到的。
演武场上,榴莲面色一白,伸出断剑去格,只听一阵金铁之声,他手中的兵刃落地,整个身子已飞了起来,落在了地上,而胸前雪白的衣衫上,则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白衫红血,惊心怵目。
有宫人过去将榴莲搀扶了下去,宫中原本就有御医在这里,这时被请了过去为榴莲看伤,秦玖忙命枇杷过去应付。
显而易见,这场比武,是谢濯尘赢了。但留在场中的胜者谢濯尘,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他觉得自己那一剑已经及时收住了,怎么还是刺中了,而且,还让对方流了那么多的血。
原本是点到为止的比赛,因为那些血,呈现出一种强烈的血腥意味来。
“不是点到为止吗,怎么还伤了人?谢公子的武功明显要高于秦状元,要赢也不用这么惊险吧?就这么想做云韶国的驸马?”凉棚内一个女子悄声说道。
“是啊,谢二公子平日看起来多温文尔雅一个人,怎么下如此狠手?难道真是想赢想疯了不成?”另一个女子也轻声说道。
“秦状元还真可怜,一个文试状元,有那点武功也算是文武全才了,只是不知这一剑会不会要了他的命,那样就可惜了。”
秦玖听着凉棚内的议论声,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侧首望向尚楚楚,只见她在婢女的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