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猜想,这道题目,必定是极难的,一般人一炷香内绝不会答出来,能答上来的,只有颜夙一个。应该是,三公主知晓颜夙会这道题目,不然她不会用这道题目来决定自己的姻缘。有可能这道题目就是尚楚楚和颜夙相识的机缘。
尚思思原本想要阻止,但看到尚楚楚决绝的目光,轻叹了一声,站在她身侧不再言语。秦玖眉梢一挑,悄声吩咐枇杷道:“你速去沐芳园,无论用何种方法,都要将莲儿弄来。记得,万不可告诉他这题目是为了选夫的。”
枇杷点点头,自去了。
“既如此,那就请三公主出题目吧。方嬷嬷,你点香吧。”娴妃淡淡说道。
方嬷嬷答应一声,在花厅的桌案上,燃起一根细香。花厅内顿时归于一片寂静,众人皆望向尚楚楚,不知她究竟要出一道什么题目。
尚楚楚的目光扫过席间众人,轻轻一笑,将系在腰间的一个香囊解了下来。她将香囊打开,倒出几颗龙眼大的珍珠。珍珠颗颗大小均衡,晶莹圆润,在光线幽淡的花厅内闪耀着璀璨莹润的光泽,极是华美,一看就是极品珍珠,直叫人移不开目光。颜聿看到珍珠,眼中笑意闪烁,“三公主,这些珍珠莫非就是题目吗?若是答上来,是不是要连着珍珠一起奉送?”
尚楚楚眯眼笑道:“不错,严王猜得很对。这几颗珍珠便蕴含着一个题目,若有人能将这几颗珍珠在一炷香内穿成一串,那本公主就嫁与此人。”
尚楚楚话音方落,花厅内一阵唏嘘声。原本皆以为尚楚楚会出多么难的题目,却没料到竟是穿珍珠。要知道,男子虽不做女红,但穿珍珠毕竟不是绣花,只要有手就能做到。但每人皆知这题目应该不会如此简单,一个男子上前问道:“不知这些珍珠可有孔,倘若没有,我们又如何能穿得起来?”
尚楚楚高傲地瞥了他一眼,道:“自然是有孔,否则就不是出题而是为难了。”
男子闻言,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想试一试,我虽然不会做女红,但手指灵巧,这穿珍珠还难不倒我。”
“请便!”尚楚楚冷笑道。
小宫女端来针线箩,里面放着各色丝线。男子拿起一根丝线,拈了拈,便向珍珠中穿去,只是不知为何,那丝线在珍珠的孔中受阻,无论男子如何使力,都穿不进去。男子脸色顿时涨红了,不得不摇了摇头,黯然退了下去。又有人抑制不住好奇心,上前去试,最后皆以失败而告终。
“三公主,这珍珠之间虽有孔,但却不是通的,我们如何努力恐怕也无法穿起来!”有人不满地说道。
尚楚楚冷冷一笑,懒得看那人一眼,傲慢地说道:“自然是通的。”
颜聿走上前去,伸指拈起一颗珍珠,走到花厅之外,举起珍珠,朝着西边的夕阳望去。只见日光照映在珍珠上,将里面的孔洞映了出来,却是九曲十八弯,显然是由能工巧匠加工而成的。再是巧手的女子恐怕也无法穿成一串,这个题目委实难了些,用常用的法子显然是做不到的。
秦玖也已想通了其中关键之处,她黛眉轻蹙,瞧了一眼颜夙,只见他神色淡漠,显然早已知晓答案,却并不打算说出来。娴妃娘娘如此关心尚楚楚的姻缘,想必是想要撮合颜夙和尚楚楚,如今看来,娴妃的一番苦心,怕是要白费了。
一炷香很快便燃了多半,厅内众人无人答出,便在此时,枇杷和樱桃搀扶着榴莲走了进来。
榴莲一进花厅,便高声说道:“那道题我可以答出。”秦玖吃了一惊,榴莲还不曾如此彪悍过,怎的尚不知什么题目,便如此大言不惭呢。
众人脸色各异地望向榴莲。榴莲这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尤其是看到桌案上首,坐着的娴妃娘娘。他虽没见过娴妃,但听枇杷方才说起过,一路上心急如焚,竟是忘记了,忙垂首向前施礼。
娴妃娘娘淡淡问道:“你是何人?”
榴莲道:“微臣在翰林院供职,是今科状元秦非凡。”
娴妃轻哦了一声,蹙眉道:“你说你能答题,你可知道题目?”
榴莲脸色顿时有些红,但还是坚定地说道:“微臣不知题目,但不管是什么题目,微臣一定要答出来。”
“好大的口气啊!”站在娴妃身侧的昭平公主轻笑着说道,“娘娘,不如就让他答题吧,看他是不是吹牛,一炷香工夫也快要到了。”
娴妃瞥了一眼快要燃到底的香,淡淡道:“也好,那你便去答吧。”
秦玖蹙眉问枇杷,“你是如何将这个呆子骗过来的?”
枇杷低声道:“我告诉他你在这里吹牛,说能答上题目来,结果却没答上来,娴妃娘娘要处死你,若是有人能代你答上来,娴妃就会饶了你。”
秦玖微微一哂。怎么也没料到枇杷会这么说,自然,更没想到榴莲会这么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