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莲问清了题目,伸指拈着珍珠,便朝着夕阳一映,待看到珍珠内的玄机,他眉头皱了起来。
秦玖凝眸看到桌案上那炷香快要燃完了,黛眉一皱。她目光流转,心中便有了主意。她迈着婀娜的步子朝着颜聿走了过去。
颜聿的位置,距离那炷香最近,秦玖走到他身侧,一手扶在桌案上,一手搭在颜聿肩头上,缓缓垂下浓密的睫毛,唇畔浮起妩媚的笑意,带着欺骗世人的无辜,“王爷,你方才说什么来着,喜欢你的女子都是烟花女子,没有良家女子?你可晓得你的这句话,让人家多伤心吗?”
颜聿起初不知秦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虽然知晓秦玖无耻,但,这一日她都没来勾搭他,此时忽然如此举动,定有玄机。待到看清秦玖扶在桌案上的手,他眸中闪过若有所思的神色。
秦玖确实是另有目的。秦玖扶着桌案的那只手,在宽袖的隐藏下,暗中用了内力,用真气将那炷香护了起来。
那炷香眼看着就要燃完了,就算榴莲想出了办法,怕是也来不及做出来了。秦玖用真气将这炷香护住,使周遭的风无法吹到燃烧的香上面,这炷香就会燃得很慢,可以为榴莲争取更多的时间。
夭红色的宽袖因内力而悄无声息地鼓涨,看上去,就像是被风吹起的,并不会引起人怀疑,只有离秦玖最近的颜聿心有所觉。
他自然知晓秦玖为何襄助榴莲,当初榴莲去参加春试,还是他从中斡旋的。秦玖与他定盟时曾说过,榴莲是大才,她是看中了榴莲的才干,所以要扶植榴莲做她的工具。颜聿起初还有些怀疑,自从榴莲考中了状元,他倒是相信了。
如今妖女襄助榴莲,自然是在情理之中,只不过,他没料到,秦玖竟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倒让他刮目相看。颜聿挑眉望着搭在他肩头上的手,从红色袖口里探出来的这只手莹白如玉,指甲上涂着朱红色的蔻丹。他皱了皱眉头,他不太喜欢女子的指甲涂蔻丹,不过,眼前这只手的指甲修剪得很短,虽说让他有些讨厌,但还可以忍受。纵是如此,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懒懒说道:“九爷会为了本王伤心吗?本王觉得荣幸之至!”
“真的吗?”秦玖嫣然一笑,似乎极是开怀,眼底眉梢都是不羁的风情。目光却是望向榴莲,只见他在樱桃的搀扶下,坐在了一侧的桌案上,拈着珍珠思索了片刻,便在樱桃耳畔悄声说了句什么。
樱桃转身出了花厅。
尚楚楚凑到榴莲跟前,眼波清澈,目光轻柔,“秦非凡,你想到法子了?”
榴莲点了点头。
“你真的能穿起来?”尚楚楚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就在这时,樱桃从外面走了进来,在桌上摊开手,从手心里爬出来几只黑色的小蚂蚁。榴莲并不说话,只是神色专注地拈起一只蚂蚁,将丝线绑在蚂蚁腰间,将它放在珍珠孔洞的一端,又在另一端抹了些蜂蜜。蚂蚁便顺着孔洞爬了过去,将丝线也带了过去,用如此法子,不到片刻,几颗珍珠便被榴莲穿成了一串。
在花厅内观看的其他人,原本是打算看榴莲的笑话的,不承想,他这么快便穿好了,皆有些目瞪口呆。只有秦玖唇角一翘,眸中闪过一丝欣慰。她早就知晓,榴莲不会让她失望的。这样的题目,对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他自小不光爱读书,也对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感兴趣。
榴莲并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只是抬眸瞧了一眼已经快要燃尽的那炷香,手脚麻利地在丝线两端各打了一个结。要说起他的手指如此灵活,还要得益于秦玖每日里让他分丝线。
他将穿好的珍珠捧到娴妃娘娘面前,施礼道:“娘娘,微臣已经将珍珠穿好。”
黄昏已至,斜阳透过花厅顶棚的藤蔓,映照在榴莲的脸上,面容清纯的少年,乌眸中闪耀着清澈逼人的亮光。这种清澈透人肺腑,好似一面镜子,能照出人心的丑恶。
娴妃柔和的眼波掠过榴莲,轻声说道:“没想到一花厅的人,竟只有秦状元解出了这道题目。秦状元果然不愧是今科状元,当真是聪慧至极啊!”
秦玖悄然将扶在桌案上的手抬了起来,没有了秦玖内力的保护,那一炷香很快便燃尽了。
颜夙的目光掠过已经燃尽的香,眉头微微一蹙,忍不住看了一眼秦玖。
秦玖歪头淡淡扫了他一眼,丹凤眼中流转着摄人心魄的冷魅光华。
颜夙的唇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笑来。
颜聿眼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秦玖在和颜夙眉来眼去,魅眸一眯,看她似乎没怎么在意,猛然把头靠在她的颈窝边,低声道:“九爷,原来你是要让榴莲做三公主的驸马,难为你这么费尽心机地周旋,想必,榴莲和谢濯尘交手时,榴莲也是故意受伤的吧,这也是你的主意吧?”
低沉魅惑的声音就响在耳畔,而那种痒痒的感觉,让秦玖几乎跳起来。她强忍着脖颈间他温热的气息,感觉脖颈间的汗毛似乎根根竖了起来,她僵硬地将头转了过去,收回了搭在颜聿肩头上的手,懒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