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你知道你这么做,害了多少人吗?一切既然都是你所做,儿臣只求母妃能为自己的错负责,不要再继续错下去。我不会跟你走的,反要母妃跟我回去,将这一切罪过承担起来。”
娴妃禁不住苦笑一下,慢慢走到窗前,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夙儿,你这是要母妃死啊!”她唇角勾起一抹轻飘的笑意,忽然转过头,“夙儿,你不会,你逼宫不会是为了白家吧?因为你父皇不肯为白家平反,所以你才逼宫,是不是?”
颜夙目光清冷地盯着娴妃,终于道:“母妃,你终于懂了我一次。”
娴妃原本端庄娴静的面容在这一瞬间扭曲,她面色惨白,目光悲凉,那是一种大势已去的绝望,“好,好,夙儿,我多少年筹谋,到头来却原来都是徒劳!好,这样也好啊!”
她慢慢向佛像前走去,整个人有一种繁华落尽、大梦无痕的凄美!
“夙儿,你是个好孩子,这样也好,就让母妃做恶人吧!母妃答应你为这一切负责,只是,母妃想最后在佛前上一炷香。”她凄声说道。
颜夙冷峻的眉目间掠过一丝悲痛,他闭上了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娴妃走到大佛前的蒲团前,将一炷香点燃了,放到了香炉中,慢慢跪在了蒲团上。
秦玖在窗外听到颜夙逼宫的原因,呼吸刹那间哽在喉间。
为了白家?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颜夙逼宫是为了白家。而她,却是迫他逼宫的人。她僵在了那里,怔怔地,似乎成了一个雕塑。
半晌后,秦玖才反应过来。其实,她已经隐约知道,当年之事,都是娴妃和苏青做的。如今,她终于确定了,心中情绪万千,不是不震惊,也不是不难过。
殿内极是幽暗,一缕光线透过窗子照在颜夙身上,他鬓边那缕白发仿若深秋的霜华,带着萧索的凄凉,刺痛了她的眼,也刺痛了她的心。
“素素,无论有多大的风雨,都有我挡着,永不会落到你身上。”他的话,好似穿越了三年的时光,再次在耳畔响起。
她闭了闭眼,良久才压下心头翻腾的复杂情绪,侧首望向娴妃。金漆佛像前,娴妃双手合什跪在蒲团上,双目紧闭,嘴里念念有词,她的面容在檀香缭绕下显得分外沉静肃穆。
秦玖蹙紧了眉头,不知为何,心中忽有一种不祥之感。到了此刻,娴妃是在忏悔呢,还是在祈祷呢?
秦玖觉得都不是,倘若娴妃真的信佛,她就不会做下那等十恶不赦之事,所以,她不会是在忏悔,也不是在祈祷,因为她根本就不信佛。那么,她为何在此时在佛前上了一炷香?
秦玖的目光凝注在燃烧的香烛上,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暗叫一声不好。她知道江湖上有一种琉璃弹,用火捻引燃后会爆炸。做这种琉璃弹的材料叫火药,数量足以炸掉一间房屋。假若娴妃这炷香引燃的便是火药,那火药的埋藏之地,是在哪里呢?最大的可能,便是庆帝所在的殿外地面下。
她不知自己猜测得是否正确,所以并没有声张,而是翻窗跃了进去。
香案上的那炷香,此时已经快要燃烧殆尽。秦玖快步走上前去,一脚踹翻了香案。香案下面,香炉连接着一根长长的引线,这引线接到了地下,显然地下是一条通道,连接着院外埋藏的炸药。火舌飞速地沿着引线蹿去,颜夙看到了引线,神色也是大惊,他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快速扑了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那一星红芒,已经蹿进了地下。
颜夙目光凛然地望着娴妃,一字一句道:“母妃,到了此刻,你竟还不悔改!”
秦玖飞速退到窗边,对着外面正在和方嬷嬷打斗的颜聿道:“严王,快带人冲出去,院底下埋有炸药,已经点燃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纵身跃了出去。
方嬷嬷纵声长笑道:“今日,我和一个皇帝、一个太妃、一个王爷死在一起也不冤!你们,休想逃出去!”她指挥着女尼们将庵门封得死死的,短时间内根本冲不出去。
这些人都疯了!
秦玖扫了一眼身后的大殿,对庆帝和静太妃道:“既然逃不出去,那我们只有退回到殿内了!”
一行人很快冲进大殿内,过了片刻,外面却并没有爆响。
颜聿目中厉光一闪,忽然道:“不好!”
秦玖也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因为娴妃不知动了什么地方的机关,一道道铁栅栏落了下来,将整个大殿的门窗封死了。
“蕙兰,你究竟要做什么?”庆帝咬牙逐字说出,声音悲痛。
娴妃站在佛像前微笑,她的笑容温婉如花,却也寒冷如冰,与她头顶上的佛像那悲天悯人的笑容截然不同,“我要做什么?颜廷,我们之间的事情,到了今日,也该了结了。当年,你日思夜想要上位,让我帮你想办法。我便告诉了你密蒲果的用途。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