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还有比颜聿更无耻的人吗?
有吗?
秦玖斜着眼睛望着颜聿,眼中好似能射出冰刀子,扑哧扑哧一刀刀似乎都戳在颜聿身上。
颜聿却似乎根本就没有感受到秦玖目光中的杀意,他居然勾唇浅笑着回视秦玖。
两人的目光相遇,颜聿的眼睛似乎会说话,说的还都是甜言蜜语。倘若有人看不到秦玖的表情而是只看到他的神情,铁定会以为此刻的秦玖是含情脉脉地盯着颜聿的,铁定会认为两人正在眉目传情。
秦玖握拳,松开,再握拳,再松开,呼了一口气,才压下胸臆间那股戾气。
颜聿走到秦玖面前站定,薄唇一勾,惫懒一笑,略带惊奇地说道:“原来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被抓了?”
秦玖强迫自己垂下头,不去看他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眸,她觉得她再看他一眼,手中的绣花针估计就会不听使唤地飞出去戳瞎他的眼。她还没有昏头,此处是公堂,倘若此刻和颜聿斗上了,吃亏的人只能是自己。但是,这笔账,她记下了!
“请严王堂前上座!”京府尹孟怀忙恭恭敬敬地说道。
颜聿却连眼睫都不抬一下,自顾自在秦玖面前俯身,凑到秦玖耳畔低语道:“你还嫌本王我老吗?”
颜聿不说还好,他这一说,秦玖又记起昨夜,他说自己是童男子的事。敢情到了此刻,这人还记挂着昨夜秦玖说“嫌他老”那句。
秦玖压下心头的怒火,抬首朝着颜聿微微一笑,这笑容如初绽的优昙,带着迷离的娇媚。
“王爷正值青春年少,自然是不老!”秦玖一字一句咬牙说道。
颜聿似乎对秦玖的话十分满意,他浅浅地笑了起来。倘若不知他的为人,肯定会被他此刻迷人的笑脸萌得神魂颠倒,可惜,秦玖早已经看穿了这无耻之人的本质。她此时宁愿去看一头猪笑,也不屑于看他一眼。
秦玖冷哼一声转过头。
颜聿这才满意地向堂前走去。
堂前早就为他备下了座椅,颜聿俯身盯着座椅看了一瞬,长眉皱了起来。
四个侍女见状,忙趋步上前,一女掏出帕子擦椅,一女拿出新的锦绣坐垫铺上,一女奉上茶盏,一女跪下为其捶腿。
“貂蝉,这公堂我们还是第一次来,挺好玩的。”捶腿的女子一边捶一边说道。
“是啊,挺好玩的,玉环你说是吧?”奉茶的女子笑吟吟道。
“是呢。只不知这女子犯了何罪?”
“听说是奸淫之罪。”
“真的吗?昭君?”
“听西施说的。”
“哎呀,还有这样的女子啊!”
四个人旁若无人地开始唠嗑,公堂上的肃穆威严的气氛,瞬间消失殆尽。
貂蝉?昭君?玉环?西施?
秦玖侧目,这名字起的,足以看出其主子的为人,那该是多么的好色啊!
这四大美人在公堂上你一言我一语,完全破坏了公堂上的肃穆气氛,连衙役都憋不住想笑。这种状况,秦玖虽未曾料到,但并不曾感到多么惊奇。毕竟,主子的为人在那里摆着呢,什么样的主子调教出什么样的奴婢,还真是没错。
京府尹孟怀似乎根本未曾料到这种状况,他咳嗽了一声,意在提醒几个美人收敛一下,谁知道他的咳嗽声根本压不过四女的说话声,没起什么作用。孟怀只得赔着笑脸向颜聿说道:“王爷,严王爷,您……”
颜聿斜靠在椅上,一手支着下颌,薄唇轻勾,一双慑人的魅眸中琉璃之光璀璨流转,他笑吟吟望着四个美人在那里玩闹,竟丝毫没听到孟怀的话,连眼风都没扫他一下。
孟怀噎住了,脸色变得很难看,但又不敢轻易惹恼眼前之人。
严王颜聿,外号阎王。他这个外号,可不光是因为他命硬克死了人,更多是因为他本人行事不按常理出牌,是一个擅长惹是生非的魔头。
孟怀偷眼望了望安陵王。
颜夙似乎早就料到请他这位皇叔前来,会是这种状况,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他微微眯眼,深邃犹若寒星般的眸光自孟怀脸上凌厉地划过,孟怀额头上冒出了汗。
安陵王颜夙他更开罪不起了,忙哆嗦着执起惊堂木,啪地狠狠一拍。
“肃静!”孟怀冷喝一声。
“威武!”衙役们齐声喝道。
“七叔,这里是公堂。”颜夙淡淡说道。
颜聿慵懒闲散地哦了一声,脸上笑容一收,眯眼对四个美人斥道:“这里是公堂,你们不知道吗?再胡闹,回去仔细你们脸上的胭脂。”虽然是淡淡的调笑的语气,说的也是玩笑的话,但四个美人瞬间噤声,悄无声息地站在颜聿身后,一言不发。
颜聿伸指在腿上闲闲敲了几下,薄唇一勾,惑人一笑,“夙儿,这一大早,让我来这公堂做什么?若是无事的话,我回去还要补觉,昨夜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