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明明是说情话的!当然,这样的情话,还是不要听到的好!
苏挽香凝视着颜聿的面庞,淡淡一笑,“好好,颜玉衡,我栽在你手里倒也不算冤。”她突然用力一振,原本押着她的两名骁骑便一左一右飞了出去。
原本忧伤无限的面容此刻清冷无波,身上衣裙鼓风而起,逼仄的气息压卷了过来,晾晒在竹竿上的衣衫随风呼啦啦飘落。
颜聿不动声色地挑眉,“苏挽香,你以为你能逃脱吗?你当这些骁骑都是摆设,你当皇宫是任你来去的平地?”
秦玖向前迈了一步,冷声道:“我要亲自拿住她,你们都退开!”
颜聿皱眉看向秦玖,长眸中隐有忧色,秦玖却漫不经心一笑,“我无事,倘若我不行,你再上也不迟!”
颜聿这才不甘愿地挥手,院内的骁骑、太监和正在浣衣的罪奴四散退开。片刻之后,院落正中间,便只剩下秦玖和苏挽香两个人。
此时正是日光正盛之时,秦玖盯着苏挽香的眼睛,在这一刻,她已经确定,眼前之人,正是她的义妹白绣锦。
当年她闺房内的那场大火,嫁妆里的兵器,府内的龙袍,倘若不是府里有内奸,又如何能这么轻易办到。而那个人,显然便是白绣锦。
人都说养虎为患,她们白家竟然也养了一条恶虎。
她尚且记得,那一日,父亲将她带回府内时,她看上去是那样胆怯,目光闪烁,不敢看人。她听父亲说,这个孩子的父亲犯了事,已经发配到边疆了,她在抄家时受了苦,所以胆子变得很小,要她好好地照顾她,当她是自己的亲妹妹。
她也是这么对白绣锦的,而白绣锦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当她从家庭巨变的阴影中走出来后,她变得善解人意,她和她逐渐情同姐妹。
而谁能想到,正是这个妹妹,终究是将他们全家推入了地狱。
她慢慢抽出手中的绣花绷子,上面绽放着一朵嫣红的曼珠沙华,这是地狱之花。冬日的风,很冷冽,好似从地狱冥府吹来的风,有一种宿命的冷。
两人对望着,两双不尽相同的清眸,竟然神色有几分相似。
苏挽香望着秦玖手中的绣花绷子,唇角轻扬,绽出一抹冷笑,“你以为用这三脚猫的邪功,便能胜过我?”
秦玖凤目微眯,神色平静地望着苏挽香,可眸光却如破空而出的利剑,几乎能将对面之人刺穿,“你为什么要害尚楚楚?”
苏挽香漫不经心一笑,“秦玖,你倒当真是多管闲事啊。我要害她,只怪那个女人倒霉,谁让她不和别人联姻,偏要嫁给白若衾的儿子。只要是血液里流着白家的血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果然,她害尚楚楚,只是为了嫁祸榴莲。假若枇杷没有将尚楚楚从火场中救出来,假若楚凤冷没有在丽京城,假若她没有发现脚印将她这个纵火真凶找出来,这件事的后果,秦玖真的不敢想。
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真的是白绣锦?
秦玖只觉得胸臆间一股怒气膨胀了起来,手中的绣花绷子一挥,一道银光向着苏挽香袭了过去。苏挽香将束腰的锦带慢慢抽了出来,随手一扬,锦带灌了内力,竟是一柄软剑。
秦玖勾唇冷笑,玉手一挥,绣花绷子上数道丝线飞了出去,一股凛冽的杀意在丝线上弥漫开来。
“今日,我倒要会一会你这邪功!”苏挽香手中软剑一挥,灵蛇般迎了上去。
秦玖在怀疑苏挽香身份那一刻,就曾想到她有武功,事实果然如此,且功力深厚,显然不是练了一朝一夕了。倘若她不修炼邪功,或许她根本就不是苏挽香的对手。
偌大的院落之中,两道窈窕的身影缠斗在一起。
这是一场女人间的厮杀,却也是一场夺命的厮杀。
秦玖不会放过苏挽香,苏挽香同样深恨秦玖。
看不到的内力在院落内释放,那些晾晒在竹竿上的衣衫被无形的剑气击中,不断地撕裂开来,碎落一地。水盆被两人踢翻,洗衣水流了一地,有泡沫在日光下飞起,瞬间却又被剑气劈开。
秦玖连连躲过苏挽香猛烈的攻势,手指变幻,簇簇地掷出一排绣花针,带着七彩丝线向着苏挽香飞去,日光下,犹若彩虹。
苏挽香脸色骤然下沉,狠辣的攻势收敛,急急用软剑抵挡。
“妖女,以为几根绣花针就能胜过我吗?”苏挽香冷笑着逼近,却忽然觉得自己手掌的虎口处、耳朵下、脖颈处,好似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目光一凛。
原来,三根牵引着无色丝线的绣花针不知何时已经扎到了自己身上。方才,她只是躲过了牵引着彩色丝线的绣花针,却忽略了这种不显眼的绣花针。针上显然是抹了药物的,她气血一乱,身子晃了晃,冷笑道:“秦玖,你使诈!”
秦玖手指一扬,收回绣花针,妖媚一笑,“使诈又如何,就你,还没有资格让我倾尽全力对付。”
骁骑一拥而上,擒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