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争执了几句,小段气呼呼的一甩袖子,转身离去。那个周老大凝视着小段的背影,嘴角撇的老高:“小子,你还嫩着呢,想从老子手里抢食,门都没有。”
没曾想,居然在火车上还看到了这么一出戏,冷风不由好笑。待小段走后,靠近了周老大,拱手道:“这位大哥,方才那人,似乎对你有些敌意啊。”
周老大毫意的摆了摆手,呵护笑道:“后生晚辈罢了,不值得一提。方才让兄弟你看了热闹,怎么,还不该陪哥哥喝上两杯?”
冷风欣然答应,方才他看的明白,这两人气势惊人,恐怕都不是一般人物。此去天津,少不得以后会与三教九流的人物接触,多认识几个绝没有什么坏处。
周老大扯着嗓子,叫来服务员又要了一瓶烧酒。冷风并不敢自大,连忙将烧酒抢了过来,给他们二人各斟了一杯。两人边吃酒,边随口闲聊着,无非也就是东北的民生日本人的肆虐等等。
说着说着,周老大突然说道:“老弟,哥哥多嘴问一句,兄弟可是从军队上下来的?”
冷风一愣,旋即定了点头,一竖大拇指赞道:“周大哥果然厉害,不瞒你说,兄弟我的确在东北军待过,兵败后没了去处,只好入关谋个差事罢了。”
“哦,听闻东北张少帅可是带出了不少人马,兄弟怎么不去投奔张少帅?”
冷风听他说的随意,但话里行间不无试探之意,打了个哈哈也随口说道:“别提了,几十万军队都白瞎啦,还什么狗屁少帅,这年头,还是赚点钱混口饭吃,还安全些。”
他的这番话,周老大微微摇了摇头,盯着冷风的眼睛缓缓说道:“兄弟,你骗得了旁人,可瞒不过我的这双眼睛。就你这握枪的老手,满身的杀气,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说放弃的人。”
周老大一席话,顿时让冷风一惊。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事情,一向以来他都是光明正大的做事,那用得着偷偷摸摸的隐匿形迹。但如今的他却不一样,如果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特征,那么,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他心里这么想,这气势也随之而改变。周老大的眼睛一亮,挑起了大拇指暗赞一声:“厉害,厉害!”
受了周老大指点,冷风也颇有收获,尝试着自己去收敛杀气。做什么人最安全,自然便是普通人了。就像融入大海的水滴,想分辨出来,势必比登天还难。
当然,周老大这么说,冷风也立刻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家伙,不用说肯定也是经年的老兵了,否则根本不可能轻易察觉和感受到他的杀气。只有同样来自战场的杀神,才有彼此的默契与感觉。
不过,周老大既然没有说,他也不会贸贸然追问。正所谓交浅言深,两人虽说投缘,但毕竟交情还没处到那个地步。即便如此,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临了,周老大拍着冷风肩膀,关切的说道:“冷兄弟,你我很是投缘,日后有了什么麻烦事,尽管来天津卫码头来找我,提我周老大的名即可。”又犹豫了片刻,说道:“不过,你若是遇到了那个小段,千万要当心就是。那小子心黑手辣,万事多多小心。”
眼见周老大打着饱嗝一摇三晃的离开餐厅,却是头等舱的方向。冷风心里明白,恐怕这个周老大,在天津卫码头上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以后说不得也是要经常打交道的,也算是结了个善缘。
一路无事,第二天便到了北平。因为心中有事,几人只是大吃了一顿,并未在此停留,直接奔赴天津。夜幕笼罩之际,天津城已经到了。
此时的天津,繁华昌盛之处,在国内首屈一指,绝不亚于上海。
作为中国第二大商业城市和北方最大的金融商贸中心,天津的银行多如牛毛。仅仅解放北路金融街上设有数十家国内外银行,其中12家国内银行的总行都设在天津;此外还有270多家国内外保险机构,还有完备的证券交易所。
同时,天津也是通渠之地,海运、航运,在全国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素来就有“南有上海,北有天津”的说法,论起经济地位,北平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天津租界众多,但说起最为名人名流青睐的自然还是英租界,尤其是五大道所属区域,更是洋楼众多。若能在这里拥有一套住房,那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李司令的弟弟李雨霖,就居住在英租界新加坡道上。身为天津保安总队长的李雨霖,位高权重,在天津这地面上也算是一人物,这住所自然差不到哪去。
还未靠近,侯三已经啧啧称叹,只见围墙高阔,朱褐色大门有一种豪华和森严的气派。
“乖乖,这好大一栋院子啊,咱要是能住上这么一所大宅子,那这辈子也不白活了。”
冷风哈哈大笑,赏给了他一记窝脖,调侃道:“这可难说啊。你侯三如果命好,在战场上怎么也不死,那估摸着差不多。”
听他说的有趣,一向严肃的王念仁也不禁乐了。侯三他最清楚不过,顽皮跳脱的性子,若真有人给这匹野马套个绳索的话,那估计也就是冷风了。
王念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