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的心一紧,没想到日本人居然盯上了巩天明,这可是件麻烦事。
“哦,这个巩天明我也见过两面的,莫非他还有什么特殊身份?”
福泉茂对冷风的坦率深表满意,在那天中岛尾生的夜宴上,他可是亲眼看到冷风与巩天明谈笑风生的,可见关系还算不错。
“那倒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不过这个能量很大,在奉天也算知名人物,若是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轻易不能动他,否则影响不太好。”
冷风暗自冷笑,日本人居然也会顾忌影响不好,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这次国联调查团来奉天,据可靠消息,巩天明暗中找人收集了一些文件资料,准备递交给李顿。我们的任务就是配合特高课,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
冷风欣然受命,看起来日本人并不知道巩天明的真实身份,如今投鼠忌器,只要不被当场抓住切实的证据,应该不会有事。
在紧锣密鼓中,国联调查团在英国人李顿的率领下,来到了奉天。就在他们奉天城的头一天,巩天明等人在小河沿医专悉数到场。
经过九个人日以继夜的努力,已经将材料整理完毕,并且将这些材料分门别类,翻译校对,整理成册。这些材料大致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是各种证据汇编;第二部分是各项证据的详细说明。为便于外国人,刘中明、张查理和巩天明在将材料译成英文时,反复斟酌,力求最准确地表达本意。
看着这集聚了众多心血的资料,在场的众人无不热泪盈眶。剩下便是最为关键的一个环节:实名签字。
面对这个问题,大家神色变得异常凝重。人都知道,不签名,这份材料在法理上就属于无效;而如果签上自己的真实名字,就等于把自己的行动“告诉”给了日本人。
因为这份材料极有可能在国联成员国会议上分发,那就会让国包括日本知道是谁的这些材料,其危险后果可想而知。但在生死面前,九君子没有一人动摇。
大家含泪高唱古曲《满江红》:“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然后,逐个在装订成册的材料上郑重地签上了各自的姓名。因为担心正本会被日伪抄查去,巩天明又复制了—个副本深埋地下。
必须提到的是,在证据材料装订成册后,张查理的夫人宫菱波特意为它赶做了一个兰缎子封皮,并提出应该在封皮上用红色丝线绣出“TRUTH”即“真相”5个英文字母。
这一提议立即得到大家的欢呼。于是,九君子中巩天明的夫人呼泽生、刘同伦的夫人史瑞芝、毕天民的夫人赵焕玉等亲自上阵,一针针一线线地在材料封皮上绣出来“TRUTH”字样。
这些高级知识分子的夫人们,本身也都是有文化有教养的大家闺秀,她们把绣字看成是对祖国感情的一种最好的表达方式,一个个争先恐后,生怕不能上手。当最后一针绣好后,她们你看我,我看你,人人眼中都饱含着激动的泪水。
最后,宫菱波又提出一个新主意:让我们的热血浇注在这上面吧!夫人们愣了,哭了。随后一个个伸出手指,用针扎破,一滴滴鲜血洒到《TRUTH》上。
资料准备完毕,剩下的就是如何能够安全可靠的交到李顿的手中。
此前,巩天明特地找到了奉天小河沿施医院院长雍维林。
雍维林对欧美法律甚有研究。他对巩天明和刘中明说:依照国际法律,递交这份材料有很大难度。因为国际法律要求,你们必需亲自将这份材料递交到调查团手里,且必需伴有负责人签署的信件。这个负责人还应该是被法庭认可的人,也就是国家批准的律师。签证送交人必需确有其人,并要证实其人的身份、品德。这样,法庭才能接受其材料,作为合法的文件予以审查处理。
巩天明和刘中明听了这样的规定,一时愣住了。难道这份《真相》就这样付之东流了?大家多日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不!决不能!他们求助雍维林。
雍维林感动于他们的执著,更感念于他们的爱国之举,于是向他们了一个人,即在法库基督教教区的倪斐德博士。这个倪斐德博士与李顿的关系十分近密。因为他的儿媳巴玛拉·瓦尔特小姐的教母,就是李顿伯爵夫人。如果倪斐德博士肯出面,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于是,雍维林给倪斐德博士写了一封亲笔信。之后,巩天明等避开日本特务的跟踪,找到了在法库的倪斐德博士,用事实和真情打动了他。
第二天上午,倪斐德博士应邀专程来到奉天,亲自到刘中明家取走了《TRUTH》材料。出于安全考虑,倪斐德博士没有直接回法库,而是把材料直接送到了英国驻奉天领事馆,保存在领事馆的铁柜内。
按照巩天明等人原本的计划,他们准备请倪斐德博士出面,邀请李顿先生到鹿鸣春酒楼用餐,然后利用他是鹿鸣春酒楼股东的便利条件,寻找合适机会去递交材料。
鹿鸣春酒楼里有一个一包房,位于二楼,于巩天明所用。面积不大,能够俯视饭店正门,便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