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常兴这两年要先把债务还清,这个目标他一直不敢松懈。
这一天,马常兴正在家陪着母亲悠然说话。
悠然突然问道:“常兴!我过去跟你说过的你姨家的那两千块钱的窟窿,你怎么一直不还上呀?”
“这两年我那里顾的着呀!我打算等来年才还我姨家的窟窿的。我姨家的表哥和表姐们都成了家,我姨父又开着粉房做粉条生意!反正他家现在也不着急用钱。可我结婚时花了抹墙班儿里的六千多块钱,这些都是人家养家糊口的钱,我怎么着也得先紧着还了这一部分的钱吧?”
“六千多?我说你不带班儿了,那些人还经常的来找你干什么呢?原来你花了人家那么多钱呀!那……那你一共有多少窟窿了呀?”
“加上姨家的两千、再加上我二哥的两千,还有我二姑家里的五百,还有给我爹住院看病时借的雅芬二姑家里的两千六,我结婚加上后来给我爹看病,一共一万三千多吧!”
“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窟窿?这……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现在没有这么多了!今年到了年底,抹墙班儿里的钱大概也就还清了。借雅芬她二姑家里的那些钱,在我爹刚没了的时候,我梓善婶子怕我们手里没钱给我爹过事儿,就给我们拿过来了两千块钱。等打发了我爹以后,我们把手里的钱凑了凑,就还了雅芬她二姑家里的那两千六百块钱了。现在就剩我姨家的两千和我二姑家里的五百,以及我二哥的那两千块钱了;还有的就是我梓善婶子家里的那两千块钱,也就六千五百块钱吧!”
“这……这……这也不少呀!唉,原来你有这么多的窟窿呀!”
“等把抹墙班儿里的钱还清了,我打算先拉点儿砖,然后盖一个住三轮车的厦子。三轮车天天儿在瞭天地儿里晒着、雨淋着,快三年了。如果他们都不着急着花钱,我就盖了厦子以后再还他们的钱。我怕咱家的三轮车再这样放两年,就要生锈坏掉了呀!”
“嗯!嗯!只要你记得这些窟窿就行,我……我不再催你了。”
……
说起三轮车,常兴禁不住就是一阵儿发呆。
想想过去,自己种着六亩多地的时候,家里没有车。地里收的粮食和长的秸秆儿,全都要靠自己用小拉车一点一点儿的往回拉!
当时恨不得赶紧让父亲把地多分给大哥一些得了!
可是现在自己有了十五马力的大三轮车了,可是村里一分地,自己家里就只剩下三亩多地了。
再想想过去,自己才十七岁就几乎扛起了家里的全部重担,里里外外全是自己一个人面对!当时所受过的苦楚,无论何时,只要一想起就忍不住的心酸!
“唉!”常兴心中为自己叹息一声,然后连忙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和母亲聊了起来。
这一年多以来,因为有福旺两口子一直为过去的事儿与母亲悠然为难,母亲经常心情恹恹的钻在自己的屋里不出来常兴的心里也一直不得安宁。
谦硕一直由雅芬自己一个人带着,有时候雅芬也会抱怨几句,常兴全部都拦了下来。
因为雅芬神经大条,有时候光顾着她自己玩耍,不一定把儿子放在哪里就不管了呢!所以谦硕从小就很皮实。
从六七个月的时候开始,谦硕睡醒了从来不哭。见屋里没人,就“啊!啊!……”的大喊几声。不论是谁一进屋子,谦硕看见了都会咧着嘴的笑。
当时雅芬的特点就是特别的好动。
白天雅芬带着孩子,孩子睡的时候她也不跟儿子一块儿睡,就赶紧出去,在院子里或者巷子里与人聊天。到了晚上自己就特别的困,除了给孩子喂奶,如果孩子哭闹着不肯睡就直接推给丈夫常兴管。
有时候晚上谦硕发烧肚胀,也是常兴一个人照顾。
常兴心疼妻子还要起早给自己做饭,而且一整天的独自一个人带着孩子,也怪不容易的!也就由着妻子的性子来。
自从父亲庚辰故去之后,小佳欣也被她的父母带走了。过去常兴一直都是中午回来吃了饭,就赶紧替父亲带着小佳欣出去玩儿了。
现在雅芬也不让常兴睡午觉,开始让常兴带着谦硕出去玩儿,而她自己则在家睡午觉。
“过去你不是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吗?现在小佳欣走了,你就不能帮着我带谦硕出去玩儿吗?”
“你不知道当时咱爹的身体不好吗?”
“你光知道心疼你爹,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呀?”
“你这简直是无理取闹!”
“我不管,反正我要睡一会儿。”
雅芬就把儿子谦硕放在两个人的中间,自己去床的另一侧只管独自睡去了。
常兴在这边也闭上眼睛想睡一会儿。
可是儿子谦硕不乐意了!
这时候谦硕已经一周多了,他跟着母亲玩儿了一上午早就腻了,他想让父亲陪着自己玩一会儿。
谦硕在中间玩耍,见父亲常兴不搭理自己,也不着急。等常兴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