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嫣心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竟然会给他认出来,已是一败涂地。可不能再让李盟主和爹爹他们暴露。”当即昂起头。道:“没有人。是我自己要这样做的!你这魔头作恶多端,人人欲除之而后快,我也是替天行道!”
江冽尘仰天长笑。道:“几时轮到你这小小女娃来替天行道?这般大言不惭,也不觉得太过可笑?行了。你不说本座也知道。除了那个自命正义的武林盟主,又有谁会在背后缩头不出。另寻一人来做替罪羊?不过,本座原先以为。他即使思想迂腐,好歹也是个光明磊落的真英雄,原来也会用这等卑劣手段?看来,我还是高估他了。”
阿嫣昂然道:“不关李盟主的事!我爹爹提出之时,他并不赞成。此番也全是由我自作主张,你休得诋毁他!……我自以为没有任何纰漏。告诉我,到底破绽出在何处?”
江冽尘道:“敢这么对本座讲话。我不说你勇气可嘉,只怕是自知求生无望。这便破罐子破摔了。不过看在你是将死之人的份上,我可以对你宽宏大量些,你既然想知道。我说给你听,倒也不妨。也顺便便宜了在暗处偷听的小贼。”李亦杰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将身子矮下几分。
江冽尘与他相距甚远,不知是当真无所察觉,还是有意充愣,自顾自地道:“第一,看来你对我二人那些陈年旧事,的确很有研究,细节也不用我再多说。你知道,当初在祭影教,人人敬我为少主,以上乘礼节待我,只有梦琳,敢处处跟我对着干。稀罕的是我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十分有趣。于是那以后,我就在她面前加倍的争取表现,我想或能借此给她留下深刻印象,却不想她反而更加讨厌我。直到如今想来,这个丫头不过是个任性自私的小女人,明明讨不得她父亲的好,还要自以为是。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在她爹眼里又有什么地位,要不是看在楚夫人的面上,她早该被扫地出门了。我以前没见过几个女人,所以对她产生了新鲜感,只是如今想来,实在是一件愚蠢万分之事,简直与本座威名有辱。”
阿嫣咬咬嘴唇,万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一番话来。李亦杰虽也知道他与楚梦琳的关系并不简单,倒没料到此中还有这许多曲折。
接着又听江冽尘道:“其实说穿了,那也算不了什么。这第二点,才是你最致命的破绽,只不过,那也不是你的错。你们说以祭品供奉,同时还须心中虔诚祈求,本座却是觉得,楚梦琳活着,只会成为我千秋大业的阻碍。她死得好,她也应该死,我从未希望过让她复活!你说这天火再荒诞神奇,又怎会实现你根本未曾许过的心愿?可笑你还一本正经的对我装腔作势,就为不辜负你一番劳苦,我才耐着性子陪你做戏而已。我想对李亦杰而言,从惊喜转为巨大失望,其中落差,对他那种人是够受了。”
阿嫣涩声道:“以前我虽然恨你,却也觉得你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能对一位女子如此痴心,八年不忘之人,总是不会坏到哪里去的。可谁知……原来你对她也这等绝情!是我太蠢,竟然以为能用她来牵制你,竟然以为你很喜欢她,甚至为了她,曾不惜跟兄弟反目……”
江冽尘道:“‘为了她,不惜跟兄弟反目’……那是暗夜殒才做得出来的事,他本是我最在乎的兄弟。算了,我可以告诉你,曾经我的确是把楚梦琳看做最珍惜的人,也是寄托着我全部希望的人,她可以跟我吵架,可以骂我,可以不喜欢我,但如果是她要杀我,我的确会深受打击,那一瞬间将怎样失态,连我也不能肯定。不过后来,我又拥有了另外的梦想。他会完完全全的效忠于我,是我一生中最完美的作品,唯一属于我的棋子!既然他仍能安然无恙,我又有什么必要绝望?至于舍弃七煞至宝,因为这些身外兵刃,是弱者借以自保的家伙。对于真正的强者,不必依靠它们,同样能够天下无敌。”
阿嫣苦笑道:“好,是我失策,是我们都算错了,明知你的良心早喂了狗,倒没想到还能卑鄙到这种地步!那么,先前你在山顶所说,什么舍不得对方离开,什么让你看重的人回到你身边,这些话,统统都是装腔作势?全部都是假的?”
江冽尘冷冷的道:“不,不是假的。但你没有必要知道。”未待阿嫣反应,忽而迅疾出手,将阿嫣脸上的人皮面具扯脱下来,任由那张与楚梦琳一模一样的脸在风中飘拂,直等落地,表面掩埋上了黄土。阿嫣原本的面容在他面前显露出来,一张清秀的脸蛋略带慌乱,不输于楚梦琳的大眼睛惊惶躲闪。
江冽尘冷笑一声,道:“就凭你这种低贱的货色,也配来假扮梦琳?你就算到了qing楼,做一个给人蹂躏的贱婢都不够格。”阿嫣嘴唇已被自己咬的发白,恨声道:“你也别得意的太早!那柄匕首上,淬有剧毒,你也活不过几个时辰!”
江冽尘放声狂笑,道:“死到临头,原来仍在白日做梦!你以为那点毒药,便能轻取本座性命?你也给我动脑子想想,我既然早已看穿了你的真面目,又怎会再任由你下手而不加阻拦?连世间至毒断情殇都杀不死我,其他俗物,又能奈得我何?”手指蓦然化为利爪,搭在阿嫣脸上。阿嫣虽已极力转头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