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冽尘初时尚无大碍,但等金光漫过上身,更向下侵袭。全身忽而不受控制的颤动起来。表情极其痛苦。手脚都显出抽搐之象。二指按上额头,时而弯腰下俯,时而身形后仰。看去就如犯了癫痫一般。但不论他如何闪避,那金光仍是如泰山压顶。在他周身环绕起数层光圈。又如一条锁链,一路向下蜿蜒。
直到最后一缕光束浸入脚底。融入土石之中,地面上迅速形成了个闪耀着金光的五行封印。一晃即散。江冽尘的异状也终于停止,但在场几人分明觉出,笼罩他的强大力量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如今的他,不过是个武功小有所成的凡人。
原庄主将兵刃一扯。喝道:“大功告成,退!”四人齐将兵器一挥。削断引线,纵身跃出战圈。原来方才地面出现的阵形。正是为隐藏地下暗牵炸药的引线。
江冽尘吃了一惊,正值身中伏魔大阵。功力俱损,无力闪避。火星在引线上迅速蹿动,很快就燃到尽头。只听“轰”的一声。林子里尽被一片白烟笼罩,敌我双方。彼此都看不真切。
李亦杰与原庄主等人聚作一堆,紧贴着树干一旁,低声道:“也不知七煞魔头究竟下场怎样了。”
夏庄主是众人中最为乐观,笑道:“封印了力量,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受到这样的冲击,又是正以他为核心,恐怕早就炸成飞灰了!”但如今谁也不敢妄下断言,唯有以臂加额,遮挡着飞溅而至的土石,同时极力透过层层迷雾,向内窥探。
直过得好一会儿,外围烟尘终于散尽。只见方阵中心隐约现出个人形,头顶冠冕歪到一旁,头发散乱,一寸寸都显出烧焦痕迹。双手垂在身前,一道道血流顺着手臂淌下,浑身都是鲜血,脸色愈发阴狠,面容在满脸血污中更显狰狞。
一面剧烈喘息,恨声道:“李亦杰,恭喜你令本座回忆起当年,你一手造就我祭影教覆灭的情形……激发我仇恨更甚,我绝不会放过你们……该死的,凭尔等区区几个凡人,也敢如此放肆,竟敢将我逼到……这步田地。本座千秋大业,怎能就此断送在你们这帮子蝼蚁鼠辈手上?你们所做的一切,我都要你们付出代价……统统给我死在这里,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说不了几句话,又是接连喘息,嘴角不断淌出鲜血。
李亦杰道:“凡人?就算你曾经成魔,却也是从凡人转化而成,我看,世上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你更为自大忘本之人了。我李亦杰纵然不济,但今日拼上最大代价,本来就没想能落得善终!即使牺牲性命,我也不会让你回到中原,侵害百姓!”说着将长剑高举,摆出绝不认输的决战姿态。南宫雪等人在他身后各自拉开架势,以便随时支援。
江冽尘双眼死瞪着李亦杰,神情恶狠狠的极是可怖。这场生死决斗的最后关头一触激发,就在此刻,李亦杰手中长剑忽而自剑柄处散开一道裂纹,蔓延至整截剑身,一连串“咔咔”的碎裂声响在耳畔,李亦杰暗叫不好,极力凝聚真气,却阻不住长剑裂纹积攒到无可再扩,终于整个裂为碎片,一片片落在他脚下。
到得最终,李亦杰手中只剩下个空空的剑柄,姿势仍是固有未变,就如对他决心的一个极致讽刺。
江冽尘乍如绝处逢生,顿了一顿,立时哈哈大笑,道:“李亦杰,你说的了得,原来是单凭嘴上功夫。就连你一向坚信的老天都不帮你,没了剑,就没了自保的根基,你还拿什么来跟本座斗?”
李亦杰脸色瞬间苍白如死,低声道:“玄霜,这是怎么回事?”几乎是第一反应,便觉长剑毁坏,定与他给自己的药水有关。
玄霜耸了耸肩,道:“可想而知,那药水既连他的护体之术都能破解,足见腐蚀性之强。伤人同时亦自损,你的剑承受不住这般压力,那便就此毁了。不过,总算达到了先前目的,也算物有所值,你该知足了。”
李亦杰气得哭笑不得,却又难以反驳他的歪理。南宫雪急道:“师兄,这可怎么办好?不如把我的剑给你用……”
这时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道:“不必了。君子不夺人所好,李兄,给你这把残影剑就好。”只见原翼笑眯眯的从林子里走出,手中握的果然是那世间至宝残影剑。李亦杰愕然道:“原兄弟,这一把剑,怎么会在你手里?难道……?”
原翼笑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些什么,哎,你总是这样,别人对你不仁,你却依旧心存善念,不愿对她不义。放心吧,刚才我跟小璇交战,正自不分成败,突然遭到那阵震荡,小璇当场就给震翻到了山下去。我是试探过她气息,先确定她安然无恙,就取了残影剑来给你用,但愿能对你有些帮助。”
李亦杰又是感激,又是犹豫,迟疑道:“这……”想到残影剑上不知吸附着多少亡魂的血液,是大凶的不祥之剑,自己若是以它对敌,岂不与正道盟主的身份相违?
江冽尘不屑冷哼道:“本座早就知道,根本不必指望那个贱人能代我成就大事。哼,无能之辈,根本不配用残影剑,只能糟蹋了上古神兵。”这话有一语双关之意,同时手掌抬到半空,暗暗引动内力,想令宝剑重回自己掌控。李亦杰并未使力,那剑却依然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