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错愕中,就听见一声“哎哟,差点烧死我了。”
然后,就看见路不平从水里钻了出来,吐出一大口水来。他浑身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那头发更是给烧得有一茬没一茬的。脸上给水洗了后,变得红扑扑的,显然掉了一层皮,且颜色深浅不一。看起来,都让人觉得好痛。
那家伙也是元气大伤,爬上来后,喘着粗气。
他仍然嘴硬地,说:“好在路爷命大,这火算个球啊。”
朱小花语带嘲讽地说:“我看是磐陀算漏了,没想到是个侏儒来闯他地宫,那火烧得太高了点。是正常人的话,早就没救了,哪还能跑到水潭呀。”
路不平说:“那也够呛啊。好在我动作快,一溜就跑到水潭。我再听见有箭声,心想坏了,就拼命在水里滚,好在总算没中箭。你们是怎么躲过来的啊?哟,小奇,你没事吧。”
我痛得几乎不省人事,他还问我有没有事。
好在那些箭没有毒,朱小花和路不平对创伤又都很有经验。我和小露忍着痛,让他们拔出箭头。纱布已经没有了,只能又撕破衣服充作布条。路不平随身还带有止血药。
他边给我和小露敷药,边说:“人在江湖飘,岂能不挨刀。随身带着药,不怕阎王到。你们看,现在就管用了吧。”
小露忍着痛,骂道:“这矮子,真是可气又可爱。”
路不平的药不知道是什么成分,止血后,还对伤痛一定的抑制,疼痛感少了许多。不然这种贯穿伤,就是包扎好了,也要痛得我半死。小露的痛苦声,也随之变成了断断续续的轻度呻吟。
这药效引起了我的怀疑。
我问路不平:“你这药不会有什么鸦片、吗啡之类的吧?”
路不平说:“笑话。这是我家传秘药。你那些太贵,路爷可用不起呢。”
现在,大难已过,路不平又提议直闯血匙地宫。我说先等等,然后回头望了下徐子的尸体。他也不能幸免,身上扎满了箭。
我们起码要先把他葬了吧?
可惜地面都是硬石,根本没泥土可埋。我只好先替他把箭一支支拔去,擦洗了下血液,再和其他几人一起,把徐子抬到了水潭边。
我低下头,对徐子说:“兄弟,实在对不起,都不能让你入土为安。如果我们能逃出去,一定给你找块好的墓穴。”
说完,我朝他磕了三个响头,便对大家说:“走吧。”
另外一边,我看到车天宝也为江河生拔去了箭头。
他对这个死去的老者说:“有的人隐藏了一生,其实就真的变作了他的角色。江老,你为何要晚节不保呢。”
“你怎么知道,他以前没出卖过你们?”朱小花在一旁说。
第一次,我看到车天宝没再附和她,而是说:“死者为大嘛。起码,我以前就没感到过他给我带来什么坏处。”
“哼,”朱小花又说,“谁知道呢。不过你们家族的事情,跟我也没关系。”
车天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喃喃说:“是啊……”
小露站立不稳,朱小花便主动承担起了搀扶她的责任。车天宝也伸手想来扶我,却被我挡住。虽然腿上有伤,但走路问题不大,只是隐隐作痛,走起来不很方便。现在我是尝到了猴三的滋味了,他装脚伤一路跟着我们,还真不容易。
令人意外的是,一向猴急的路不平却没抢在前面。应该是趁我们没注意的时候,他一直蹲在羊头怪的旁边,在它身上翻来覆去地查看着什么。那羊头怪身上的箭,也被他拔下后扔得一地都是。
朱小花怒道:“路矮子,还不开路?”
路不平好像还越看越上瘾,被朱小花当头一喝,才抬起了头。
他说:“你们快来看。原来这羊头并不是天生的。它的脑袋和脖子有明显的缝接痕迹。”
说完,他把羊头怪的衣服扒拉下来,露出了脖子的那部分。情况果然如他所说。头、颈处有被类似肠线缝合的痕迹。
我好奇道:“就是说,他不是天生成这个样子的,而是让人缝了羊头到人身上去?”
小露忍着痛,说:“废话,哪有人会天生出一颗羊头来。他不是说了嘛,他是被人整成这副惨样的。”
无论别人是怎么做到的,能做成这个样子也够惊天动地了。如果天生是个长着羊头的畸形,我都觉得还可以接受。把人身和羊头缝合的话,看起来技术含量低,却也是最不可能的。
因为那是脑袋呀。缝合前,无论切除人头或羊头,人、羊都死了。把死了的人、羊缝合起来,居然还活得好好的,天底下哪有这种事情。这简直是妖术啊!
车天宝也好奇得不得了。他索性把羊头怪的衣、裤全脱了。除了那身体比普通人起码壮了一倍外,也没什么不同的地方,完全就是个成年男子的样子。但再强壮如牛的人,被砍了脑袋也会当场毙命呀。
但是再一看,就能发现,此人的四肢大静脉处,都有个疤痕。它生前,可能是被人用什么管子强行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