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炸雷似的声音，把大伙儿都吓了一跳。路不平一楞，朝我看了一眼。不要说他们，连我也没想到，自己的声音会这么大。

我又对路不平说：“那种绿色的东西可能会传染，你要踢到水里，我怕就坏大事了。”

虽然不知道绿色怪物传播的方式，但若让它们到了水里，恐怕整个水潭都坏了，毕竟这里还有那么多蛇。

路不平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便轻轻地把羊头“碎块”各自踢开了一些距离。

无头尸身爬了几下，才逐渐缓了下来。

现场情景虽然恐怖异常，我却又诡异地替羊头怪感到同情。它这样努力地想找到脑袋，不是挺可怜的吗？不过，真要让他们再度合体，可怜的又是我们了。

路不平弯下身，对无头尸体说道：“兄弟啊兄弟，那羊头本不是你的，你就别执着了。真正砍你头的人不是我，你到了阴曹地府可别告我状呀。”

“怎么着，路爷也有怕的时候呀？”朱小花讥讽道。

路不平嘿嘿笑道：“死者为大，死者为大嘛。”

经过这番折腾，我们便重新朝已打开的磐陀血匙地宫梯洞走去。考虑到鼠标可能会回来，路不平用菜刀在洞口刻了个箭头。尽管希望比较渺茫，我还是期望鼠标能顺利回来，看到箭头后下来找我们。

梯洞两边很窄，一个人走着已算勉强，我们只能鱼贯而入。路不平开路，我跟在后面，朱小花一手扶着小露，一手举着电筒照着跟在我身后，车天宝殿后。我想如果是鼠标来，恐怕只有侧着身子走了。梯步显然是在石头上凿出来的，大小、距离都很整齐，像是经过专门工匠之手。

越往下走，就越能感觉到冷飕飕的空气。

路不平说：“莫不是打开了个冰窖吗？“

朱小花说：“在西域古国，据说在宫廷里也有专门的冰窖，用来给贵族消夏解凉，储存食物和提供冰镇饮料。如果这里真有冰窖，莫非在地上的建筑，以前曾经是个宫殿？那车天宝，你们这医院修得可真不是地方。”

我说：“这里虽然是关外，但也很靠近玉门关了，又怎么会有王宫修到这里呢？”

路不平接茬道：“那也可能是关里的哪个大户人家开的冰窖呢，用来过往客商卖冰镇酒水的。那生意肯定好。”

车天宝也顺着他的话，说：“有可能。玉门关也是丝绸之路上的一个重要节点，往来多的是商贸队伍，这可是做餐饮生意的黄金旺地呢。”

梯洞的坡度不大，却很深。坡度变缓之后，是一个平地，顺着前行，又到了下斜的坡道。基本上，是个之字形的下行道路。越往里面越冷，后来简直冷得人直打哆嗦。和外面相比，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好在经过了第二段下行坡道后，我们才发觉到终于到了终点。顺着电筒灯光望去，出现在面前的，居然有很多白茫茫的房屋、塔楼的影子。只不过，大多已经是倒塌的残垣断壁了。

披着这些断壁面上大多，看起来很像是白霜。这证明地下非常潮湿，有水源的存在。我伸手扫开了一处断墙上的白霜，下面还有厚厚的土灰沙粒。

我们进入了一个地下冰城吗？

从这些建筑废墟，也很容易推断出之前的样貌，属于古代建筑，且规模都不大。它们的排列也显得很整齐。也就是说，这座地下冰城，屹立着一排排的小房子。

朱小花说：“这里好像是一座古代要塞军营呀。看，那里还有倒塌的箭楼……还有牌坊大门。”

随着朱小花的电筒光逐一扫去，我甚至还能看到箭垛、绊马架甚至铁蒺藜之类的残迹。

在其中，还散布着许多大木头桩子，支撑着上面的石层。如果没有这些木头桩子的支撑，不知道上面的石层会不会塌落。

这个军营，不知道是故意修到了地下，还是坍塌下来的。

我们随便条了一处通道，在“军营”里穿行了起来。弯弯绕绕地走过许久之后，又发现了一片略微开阔的地带，上面插着细长而斑驳的木头牌子，几乎朽掉了。牌子上，还依稀可以辨认出有文字。

我们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发现那些字都是人名，比如杨什么金……刘河什么……稍微有一个能完整认出的，是公孙齐。感觉起来，这些都是墓碑。这块地区，似乎是个坟场。

“公孙齐？”看到这里，朱小花和车天宝都楞了一下。

“你们认识？”我问道。

他们两人都点点头，又摇摇头。

车天宝说：“我们小时候，都听过一些公孙世家的故事。其中一个，就是公孙齐。但不敢断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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