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天宝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我们都摸不着头脑。而曲奶奶的反应也很奇怪。她既没否认，脸上又突然显得很阴郁，仿佛是默认了。

这就奇怪了。不要说曲奶奶跟车天宝是隔代人，就是曲奶奶到这地下，也是车天宝出生之前的事情了，他又凭什么指认对方是假冒的呢？

何况曲奶奶和阿福相依为命。阿福能对曲奶奶百依百顺，也是当年我爷爷对它有救命之恩。我爷爷当年又怎么会弄错人呢？

朱小花忍不住说：“车天宝，你在发什么疯？”

车天宝说：“真的，真的。就在你们说话的时候，我的意识好像又来了，因为脑子里突然显出一幅画面，就是她杀死曲娇的那一刻，地点就在这里。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认得里面谁是曲娇，谁又不是。”

我们困在上面的玄沙诡道，也是靠着他的潜意识才逐渐脱的困。但这意识好久都没出现了，偏偏这个时候又被唤醒了。我有点怀疑，这种意识是不是来自于，我在巫寨里遇到的黄粱梦令。

路不平赶紧出来打圆场，说：“这个我已经被他们搞得又经验了，首先，大家不要内讧。车先生的意识不见得对啊。而且曲奶奶，哦不，这位奶奶也救过我们，就算她不是曲娇又怎么样？”

车天宝神色有点着急，说：“她装作曲娇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磐陀之怒。为了这个目的，她会将我们全部害死。”

曲奶奶听得大笑起来，说：“胡说八道！可恨阿福不在，不然把你抓去喂蛇。”

看她脸色又冷又狠，好像会动手杀人。

“还打啊？”我说，“没必要为一个想象的东西内讧吧。奶奶，有我在，没人敢找你茬。”

曲奶奶不屑地对我说：“你算什么东西。”

车天宝看我没和他站在一条线，又说：“孙先生，你爷爷不是上次来过吗，我还看到，就是这个老太婆给你爷爷施了毒。他们认识是不假，但她绝对不是曲娇。”

这倒说得我还真有点心动了，他似乎知道我的软肋就是爷爷。

我说：“看你说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说曲娇就是在这里被杀，那你把她尸体翻出来，我就信你。”

车天宝语气带着哀求，说：“哎……我意识里只看到她杀人，没看到藏尸啊。这地下那么大，你让我去哪里翻具尸体出来呀。”

曲奶奶也不示弱，说：“老娘活了几十年，临到头了居然有人说我不是我。真是他妈的笑话。娃子，看你像是中了黄粱梦令的法术吧。这玩意儿，我倒是知道有个人会。”

曲奶奶也知道黄粱梦令啊！稍后，她说出那人的名字来，更是让我大吃一惊。

孙星海！

没错，还会黄粱梦令的人，就是我爷爷。

车天宝的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我爷爷最后一次到西北，他已是个少年，而且地上又是他们家族的地盘。要说我爷爷对他施用黄粱梦令，时间、地点上都能满足条件。

更有可能的是，我在巫寨受到黄粱梦令的影响，做出了一系列奇怪的举动，说不定并非是在巫寨被公孙子梦留下的影响，而是早就被我爷爷施用了。

曲奶奶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难道你也中过？你小时候，是不是被你爷爷催过眠？”

这也太多了吧。天下的爷爷哪个不会哄自己的小孙子入睡？但要说成催眠，并施用黄粱梦令，就太牵强了。

曲奶奶又说：“我说出黄粱梦令，你们也不太惊奇，看来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这黄粱梦令可以变实为虚，变幻为实，不要说要你以为我不是曲娇，让你以为我是你亲奶奶都办得到呢。”

我说：“那我爷爷动机是什么？你和他早年相识，他为什么要让别人误以为你不但不是曲娇，还杀害曲娇的凶手？”

曲奶奶说：“孙星海行为诡异莫测，我怎么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反正老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不是曲娇还是谁？”

车天宝慢慢镇定下来，说：“也有可能吧。毕竟都是些古怪又说不清楚的幻觉，我也不知道到底对我们是好是坏。大家还是继续寻找出路吧。”

我们来的这里，其实四通八达，能走的方向有好几个。大家稍微合计了下，让曲奶奶挑选个方向。

她冷嘲说我们变脸还真快，顿了顿又说以前其实也让阿福带到各处看过，并没发现跟出路有关的地方。但是有个地方有些古怪，似乎会有出路，但前提是，我们能看出蹊跷所在。

“古怪啊？”路不平吐了吐舌头，“我看这里到处都透着古怪呢。”

曲奶奶说：“那个地方却很特别。去看了，你们就知道了。”

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去领教下也没什么。我们便跟着曲奶奶，去了她说的地方。途中，朱小花拉了下我和小露的手，轻声说：“小心点。”

曲奶奶带我们走的，并不是一条正常的路。相反，她带我们去的是一面石壁。

她说不要以为她老得失心疯了，她带的便是该走的。其他的方向，阿福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