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奶奶说那个人影溜得极快，但绝对不是什么幻觉。她还让阿福带着从空中俯瞰过，也没再找到。

我们循着一条弯弯绕绕的小路，一边四下打探，一边往前走。

曲奶奶忽然指向右前方的一处石亭，说：“人影就是在那里出现的。”

那是一座八角挑檐石亭，面积不大，里面围合起来的面积，刚好陈设下一座石桌。如若是真的江南园林，在那里喝酒品茶，或者下下围棋，还别有情趣。但在这里出现，就让人觉得阴森吊诡了。

朱小花问：“前辈，这里还有什么房子没？”

由于处处都有假山石阻隔，视线并不开阔，无法从地上看到此地的全貌。

曲奶奶说：“中间是有一座木楼，那是阿福带我看到的。搞不明白的是，我在地上怎么走，都找不到它。”

路不平听了，笑道：“您不是让阿福带起来看了吗，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呢。”

是啊！路爷说得很有道理，既然在空中都看见了，为什么不飞过去，倒还要重新在地上走呢？

其他几人听了，也觉得好笑。

曲奶奶却淡淡地说：“阿福飞不过去。”

“飞不过去是什么意思啊？”小露问。

曲奶奶又说：“飞不过去，就是飞不过去。无论我怎么拉它，它都不往那里飞。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力量阻在那里。”

众多矗立的假山，让人的视线受阻，即使知道了方位，但眼前这些曲径通幽且相互交叉的路，却无法把人带到想去的地方。每往下走，明明是朝着左面，走过去就会发现可能就拐到了原来的右面，甚至回到了原地。更有一些十字路口、丁字路口，让人很难判断该怎么选。

如果在空中都无法前往的话，在地上就更难了。我们进入的，好似一个迷宫。早知道如此，以后进来都带些炸药算了。

小露说：“难道磐陀真是孙悟空？这好像是三打白骨精里面的情节，孙悟空在地上给唐僧划了个圈，妖魔鬼怪就进不去。”

我说：“圆圈可是划在地上的，《西游记》里没说，如果是空中飞行的妖怪，还会不会有影响。但《西游记》里还有个类似的，孙悟空从天界借来一个避火罩，让唐僧躲过了火灾。那东西倒是立体的，可以起到空中抵御的效果。”

无论是圈圈还是避火罩，按曲奶奶的说法，总之都是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止人朝那栋建筑前去。如果确有此建筑的话。阿福已死，我们也不可能在空中鸟瞰。不要说连脚下的道路通往哪里都不知道，连那栋建筑的方位，曲奶奶好像也说不清楚了。

这比无头苍蝇都还不如。敢情现在，更像是被曲奶奶牵着乱走。

曲奶奶说：“我再说一次，我就是感觉这里跟出口有关系。我还以为你们能看出什么名堂。当然，实在看不出来，咱们还可以打道回府。”

“回什么府呀，”路不平一脸媚笑地说，“住在这里也不错，那洞里手脚都舒展不开。”

“车天宝，你在看什么？”

朱小花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倒提醒了车天宝的存在。进来后，他一直保持着沉默。我以为是他和曲奶奶的结怨，所以路上就忍着不说话。

车天宝正挠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左右。

曲奶奶面带嘲讽地对他说：“你不会又想起，我在这里又杀了谁吧？”

车天宝摇摇头，说：“我就是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在到这来过，好像还到过一栋建筑面前，但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那栋。”

曲奶奶对路不平说：“你去问问车家那小王八羔子，他发神经看到的房子是什么样的。”

这话完全不用转述，车天宝和她仅几步之遥，她说的每个字，车天宝肯定听得十分清楚。

路不平也不嫌麻烦，正要对车天宝开口，就被对方摆手阻止了。

“我耳朵还不聋。”车天宝说，“我记得那的确是栋小木楼。”

他说在记忆中，那栋木楼是玄色的，共有三层，看起来不高，层高比起普通楼房要低一些。木楼的窗户都雕刻的镂花样式。一楼有道门廊，上面还有块朱红的匾额，但没写字。

另外一个特别之处就是屋顶。那里也是挑檐结构，用琉璃瓦铺垫，屋脊上还有两条青龙，对着正中间的一颗发光的浅紫色夜明珠，也就是二龙戏珠的造型。除了颜色外，那颗夜明珠跟我们在周围看到的还有一些区别，体型要大多了，但光芒却又黯淡了些，也没那么晶莹剔透。

说完，他看了眼曲奶奶。曲奶奶并没答话，只是浅浅地点了下头，表示认可。

我问：“那个……在这里的你，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没？”

这话，怎么说怎么别扭。

车天宝没直接回答我，先看了眼曲奶奶，后退了一步，稳了稳情绪。

看来，的确有事，还不寻常。他好像怕说出来，曲奶奶会有什么强烈反应。

他说：“我看到这位前辈，从那栋楼里走了出来。”

♂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