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下面的话,他好像就说不出来了,只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然后,他的双腿好像被什么提了起来,身体倒立着,又快速向上窜去。显然不是他自己这么干的,有什么东西把他直直地拉了上去。
我把电筒往上一挑,想看看上面到底又是何方神圣。
这一看不得了,吓得我浑身都打了个寒碜,手上一软,电筒都落在了地上,光就照向了另外走廊一面。
那上面的情形只是一闪,却让我永生难忘。
因为在光线中,闪出的是一张阴森森的尖嘴猴腮、吐着长长舌头的鬼脸!那张脸的盘子很小,基本全色黑色,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倒是有些近似阿福的脸型,却又大了好几号,看起来更加恐怖惊悚。
最可怕的是它那双红彤彤的眼睛,还死死盯着我!
突然在黑暗之中,冷不丁看到这样的东西,简直把我吓得六神无主,浑身一软,跌坐了在地上。
路不平叫过一声后,就再没动静,连扑腾的声音都没有了。他可不是个能束手就擒的主,现在居然又遭遇了秒杀。这栋木楼里,凶险的程度超出了我们想象。
我宁可想象,刚才看见的鬼脸是我的幻觉。我捡起电筒,又想往上探照。
但我转念一想,多了个心眼,就退到墙后,把身体躲在后面。
好在那张鬼脸只是一闪而过。我从墙后探出半边脸,把电筒往上照去。
那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天花板。刚才的鬼脸,还有路爷,都不见了踪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简直就是一栋鬼楼。
我大起胆子,又把电筒往上面各处照照,想看看有什么机关的蛛丝马迹没。
正在这个时候,我身后忽然发出了嘿嘿的冷笑。
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阵鬼一般的笑声,搞得我更毛骨悚然起来,简直连魂都吓飞了。
我哆哆嗦嗦地把举着电筒的手收回来,又把电筒扭了个方向,想慢慢转身看看,后面又冒出了什么名堂。
然后,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给吓得实在憋不住了,用尽浑身力气,哇哇地大声叫了起来。
后面也传出惊恐的叫声,然后,我就感到嘴巴被堵住了。
“你是谁呀?”
他还有心思问我。
我颤抖着,让身体慢慢地扭过去,接着电筒的余光,看到在面前站着的,正是车天宝。
我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车大富豪,好歹我们也是同伙,不带你这样吓人的啊。
可是,此时的车天宝,似乎并不认识我。
他偏着头,眼神迷茫地看着,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我拉开他堵住我嘴巴的手,说:“老车,我是孙正奇呀。你怎么了?”
车天宝的眼神更迷茫了,说:“朱小花又是谁?我叫老车?”
才分开没多久,他连自己逮着机会就献媚的朱小花都不记得了,我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我们分开也没多长时间,他居然失忆了。
我用电筒把他全身上下扫了个遍,没发现什么伤口,人倒是完好无损,就是脑子不对了。
这还得了,他旗下那么多产业,可怎么办呢?
我使劲拍拍他的脸,说:“车天宝,你叫车天宝,不记得了吗?”
要是正常人被我这么用力地拍脸,肯定就不乐意了。
他却木楞楞地,自言自语似地说:“我……叫车天宝?”
我又重新把整个走廊又照了一遍,没什么其他异样,只有一点——那道半月形的门被开半扇。车天宝可能是从那里出来的。当时我和路不平要是选择了开那道门,应该就能找到他。
现在,也不要指望能从他嘴里探出什么东西来了。
我拉着他的手臂,走了半月形门前,隐隐的,我闻到了股臭味。
我用电筒往里照去,想看看他来的地方又是什么样子。
不照还好,这一照,又把我吓了一大跳。
先前,我和路不平还开玩笑说,那是间贵宾厅。
现在看来,其实就是个停尸房!
那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具已经腐烂的尸体。
那些尸体,相比外面刨出来的那些,腐烂得并不完全,残留着的发黑的皮肉也更多一些。上面甚至还有一群一群的蛆虫,看起来更恶心。外面的腐尸,更接近于干尸,只是身体上又还残留着少许水分。
另一点让我比较奇怪的是,这么多的腐尸聚集在一起,尸臭味并不算太强烈,就像刚才我闻到的那样,只是隐隐的,阵一阵的发臭。按正常的情况,这么多的腐尸堆在一起,气味足以把人熏昏。
要换了我呆在里面,恐怕也会吓得失忆吧。
只是不知道,我们在外围看见车天宝的时候,他是不是已经这个样子了。既然车天宝也在这里,那么这栋楼还会是原来那栋吗?
这实在是矛盾重重。